“這是……”大太太墜在後頭,與夷安低聲問道。
上一次回家帶回來一個四公主,這次回來拐了一個七皇子,大太太還是很得意閨女的本事的。
平陽侯府想要立足在京中,不僅要與勳貴相交,皇族也是必不可少。雖然她的姑母是皇后,然而誰不願意結實更多的助力呢?
況若是薛皇后百年之後,平陽侯府又要如何自處?
“太子衝撞了姑祖母。”夷安將發生之事與大太太原原本本地說了,見大太太臉上冰冷,目中閃過了冷厲來,又將自己的猜測與母親說了,這才繼續道,“蕭翎要從虎踞關回京,我瞧著姑祖母的意思是要與他封王,只不知是郡王還是親王。”
郡王與親王之間的差距不是一般小,蕭翎如何,就要看薛皇后的心意了,然而這傢伙不是重點,重點是,“姑祖母彷彿要啟用兄長,原是咱們撿了便宜。”
“兵權,自然是要在自家人手中才好。”大太太目光落在不知何時已經爬在大老爺脖子上做反的七皇子的身上,眼角露出了一絲冰寒,慢慢地說道,“既然太子要捨棄薛家,捨棄皇后,自然就不是咱們的親眷!”她的手在虛空中一握,冷笑道,“你二叔祖真是個蠢貨,真以為你姑祖母是靠著媚上倖進?!以為送兩個丫頭入宮迷住了陛下,就能與皇后分庭抗禮?陛下自己都不敢認這樣的話!”
“二叔祖……”夷安自到京,並未拜訪宋國公府,雖然知道些,到底還是有些迷惑。
“咱們薛氏三房,你外祖是大房,如今是宋國公。”見夷安點頭,大太太便嘆氣道,“還有你兩位叔祖,與你外祖同父,卻是庶出,如今分家,比咱們家過得差些。”
她目光中帶著幾分冰冷,輕輕地說道,“這日子過得有差別,自然就生出嫉妒之心,你外祖有你姑祖母在宮中支撐,因此這些年收攏兵權,榮耀非常,可笑那兩個心中生出嫉妒來,巴結皇后不成,就想自己走走路子。”
薛皇后與宋國公是同母兄妹,怎麼可能去看顧庶出的兩房呢?
“我瞧著那薛珠兒,與太子也有首尾。”夷安皺眉,沉聲道,“以女晉身,太過不堪!”
“不提她們。”大太太對無關的人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況薛皇后冷眼旁觀,從不出手,她是知道自家姑母的心性的,自然不必擔心什麼,此時看著呼呼啦啦地跑出來的兩個兒媳婦兒已經爭吵著將七皇子從大老爺的身上扒拉下來,自己搶起來,就覺得自己就已經很糟心,實在不想再聽見糟心的事兒了,揉著眼角見夷安興致很好地看著兩個嫂子,不由乾笑道,“你嫂子們吶,在關外久了,就十分……”
她艱難地選擇了一下詞彙,這才說道,“熱情。”
段氏與呂氏已經撅著嘴往七皇子肉嘟嘟的小臉蛋兒上啃了。
“真的很熱情。”夷安笑了笑,知道七皇子該是喜歡這樣的親近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你啊。”大太太點了點夷安的頭,這才說道,“阿婉病了,衍哥兒與柔姐兒都去探望,你要不要去瞧瞧?”
羅婉不過幾日,竟病了?
夷安想到在山東的情誼,微微皺眉,低聲道,“七……舅舅處,母親照顧著,我去見了阿婉就回來。”
大太太看著這面不改色管豁牙崽兒叫舅舅的閨女,心裡又自豪又擔憂。
能這樣毫無芥蒂,可見臉皮很厚很會拍馬。可是這樣兒的姑娘,是不是不大容易嫁出去呢?
夷安自然不知道母親在愁自己的婚事,只叫府裡備了馬車就往新城郡主的府中去了。
到了新城郡主府,聽說郡主不在,夷安便由著府中的丫頭引著自己往羅婉的房中去,一進屋,就見羅婉臉色發白地歪在床上,氣色很差,不由上前問道,“這是怎麼了?”
“薛氏無禮,竟折辱咱們阿婉!”一旁的夷柔見妹妹回來,就彷彿有了主心骨兒,見羅婉抿嘴不言,起身就與妹妹說道,“就是那個薛珠兒!”見夷安眼角冰冷,她飛快地說道,“前頭二公主在府中設宴,阿婉是縣君自然在列,正說笑,這什麼薛珠兒就闖進來,二公主竟不敢呵斥,由著她在阿婉面前跋扈!”
薛珠兒本是聽說薛皇后賜了一個縣君的爵位與羅婉,心中嫉妒,只覺得這丫頭何德何能與自己同品。待見到真人,見羅婉雖不是風華絕代,然而端莊溫柔,另有一種春風化雨的美貌,不由嫉妒起來,口中就很給人難堪。
“她也不過是縣君罷了,這般無禮,就該給她幾個耳光,叫她知道厲害!”夷安聽到薛珠兒竟指羅婉“送上門都不要”之言,心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