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符合規矩,不然其實她也不想帶著這個拖油瓶的。
大抵所有的讀書人,都有著心懷蒼生天下的使命感,謝奕也是一樣,而且眼見著他現在也算是“天子近臣”了,自覺深受信任,更加不願有負皇恩,想要早日找到整治蝗災的對策,好造福百姓。
所以,他還真的被陳芸的理由啟發到,想去莊子上親眼看看了。
“你去和你娘說,要帶我去莊子上住兩天散心,順便探查一下民生疾苦。”
為了順利讓謝夫人“批假”,陳芸極力攛掇道,藉口都已經想好了。最近她都是不想和謝夫人打交道了,每一次都笑的臉疼,還是讓謝奕和他娘請假去。
“那你去了莊子上,最好放尊重一點,可不許再動手了啊……”
謝奕想起之前在莊子上,被陳芸連射三箭,還差點縱馬踩死他,就覺得心裡毛得慌,生怕她把自己騙出去,再繼續隨意欺凌。
“呵……只要我想,在哪裡不能動手啊!”
對於這個慫貨,陳芸只是活動了下手腕,冷笑一聲。
而謝奕看到她的動作,嘴裡囁嚅了一下把那句“毒婦”吞了回去,並且身子不由自主的儘量把外面一點點蹭著,整個人像個倉鼠一樣,只想自欺欺人的試圖埋頭躲起來,離這個女匪遠一點,再遠一點。
於是,經過兩人“友好”的商量後,謝奕當晚就親自和謝夫人打好招呼,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動身離開了清涼山。
然而早上陳芸肚子是被疼醒的,親戚恰好來了不說,而且可能是天熱,她吃的水果冰盞和涼茶太多,肚子一波一波痛的像要拉肚子一樣。
硬撐著從屏風後面解了手出來,換上早就做好的月事帶,陳芸臉色蒼白,黑髮流瀉下來,在晨光中漆黑的如珍珠一般,泛著光澤,謝奕也聽到動靜被吵醒,在靠窗的榻上睜開眼。
“你……你怎麼了?病了嗎?”
謝奕揉了揉眼睛,在他心裡陳芸簡直就是金剛不壞之身,現在竟然臉色煞白的和鬼一樣,是很讓人驚悚的事,竟然都忘了幸災樂禍。
幽深如靜譚的眸子淡淡的撇了眼謝奕,陳芸嘴角抽了抽,不想理他。
看到她身體不舒服,這傢伙八成要開心哭了吧,她就不說出事實來打擊他了。
抱著被子重新躺會大床上,陳芸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暫且忍忍,照老計劃行事。
畢竟她一向是健康寶寶,常年練武,身體素質棒棒噠,就是痛經估計也不會持續多久,預感最多明天就能好了。
喝過一大碗養身湯,陳芸的額頭也汗津津的了,等到吃完飯上了馬車,在狹小的空間內,謝奕嗅到空氣裡淡淡的血腥氣,頓時也明白了她是來了月事。
之前因為陳芸太強悍,揍起他來一點都不手軟,謝奕都要忘記她也有這種脆弱的時候了。
“你怎麼不說話?”
謝奕看著陳芸閉著眼睛,一臉恬靜的抱著柔軟的引枕,窩在寬大的座位裡,蜷縮著身子,整個人看起來瘦肩削骨,小小一團,頭上簡單的挽了一個飛天髻,餘下的長髮柔軟順滑的垂在肩頭,一副溫良無害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
因為陳芸一路上難得的一句話都沒有,更沒有對他找茬,對他動手,太安靜了,謝奕真的好不適應。
要說陳芸可恨的地方,那是相當的多,總是打罵他,對他動手,看著他滿眼的嫌棄,不像妻子卻像匪類,想休還休不掉,更是逼著他動手懲罰明月,有時候想想謝奕就真的想掐死她。
但是她安靜下來,不再看他,諷刺他,嘲笑他,毆打他,謝奕又覺得一時之間,反而更加的內心忐忑了。
如果讓陳芸知道了,大概她就會明白,這病就叫做“抖m”。
陳芸眼睛都沒有睜開,也不想講話,抱著肚子冷汗和熱汗交替著出一身,難受得緊。
又是一陣相對無言,離開了清涼山,車上就熱了起來,放著冰盆也緩解不了多少,車廂內就他們夫妻二人,謝奕猶豫了好久,加上陳芸一直閉著眼睛,他才終於下定決心。
悉悉索索的,謝奕把儒衫的外袍脫了,只留下輕薄的月白色中衣,但是這樣也並沒有清涼多少,依然覺得渾身黏熱。
過了一會兒,謝奕一狠心,又把中衣解開了,坦露出結實的胸膛。光天化日下這般衣衫不整,行止無狀,謝奕也是平生第一次做出來。
若是現在坐的是旁人,他肯定是不敢的,但是因為對面那人,一直都不是個講究禮儀的做派,謝奕倒是覺得壓力驟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