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始終保持一個蜷縮的姿勢,陳芸覺得腰和肚子都難受的緊,她嘆了一口氣,半閉著眼睛摸到謝奕那一邊,仰身一趟,將謝奕當做肉墊一樣靠在他的懷裡。
“喂……”
謝奕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忽然她就起身撲倒在他懷裡了,這算什麼事,是有新招數要折磨他了?
陳芸在他胸口蹭了蹭,觸感不太對勁,睜開眼,看到他光溜溜的胸膛。
“什麼時候脫了衣服?想勾引我?”
人肉墊子雖然熱了點,但是確實舒服不少,陳芸厚著臉皮硬是沒有起來。
勾引她?怎麼可能!
謝奕被她說的羞憤難當,感覺自己又受到了侮辱,一個勁兒的要推她起來。
“別掙扎了,趁著我現在好說話的時候,我們講和吧。”
陳芸反手抓住了謝奕的胳膊,不讓他繼續動彈,雖然話是這樣說的,但是隨時準備著卸下他一條胳膊。
“唔……”
謝奕又被弄得懵逼了,為什麼突然講和,這一定是個陰謀對不對。
昨天才又揍過他啊,今天就突然靠近他,一點誠意都沒有展現出來,就說講和,必須不對勁。
“你也知道吧,哪怕是為了陛下的面子,也不能休了我,那我們一起過日子,總要互相退一步的,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的仇人,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繼續躺在謝奕身上,陳芸翻了個身,把冰盆拉的更近一些,緩解一下熱度。
“人無完人嘛,別說我了,就你們家,你看看你爹,你嫂子,你姐姐,你娘,都沒有完美的地方,你也不要總是想讓我做到盡善盡美,自己卻絲毫不退嘛。”
要是在之前,陳芸是絕對不會和謝奕掏心掏肺的說這話的,沒用的,說了這個二貨一定也不會領會到她的意思。
陳芸早就摸清了,謝奕的心裡,對於妻子一直是立了一個很高的標杆,做不到就是不賢惠,他就彷彿有理由更寵愛小妾了。
男權社會,這種想法並不稀缺的。
但是她又明白,謝奕並不是那種大奸大惡,骨子裡壞透了的人。
這只是個之前被寵壞的嬌少爺,太以自我為中心了,風流多情,耳根軟,順風順水的環境讓他過於驕傲也過於高估自己,同樣的,也低估女人。
但是同樣是有寵妾滅妻這個意思,比起謝大來,謝奕內在一直是有種近乎可笑的執拗和驕傲,並沒有對他耍惡意的手段,反而次次是直面鋒芒,被揍的哭唧唧。
當然了,也可能是腦子不行,膽子也不行。
不過便是陳芸一向不惜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的人,也能看出來,他的本質,其實就是遇強則弱,遇弱則強的型別。
而這種欺軟怕硬,幾乎是人類的通病,反而好拿捏。
特別是現在,陳芸已經用武力鎮壓住他了,寵妾滅妻這個想法他肯定已經知道行不通了,謝奕的三觀都已經被她踩碎,身邊的親人臉上的麵皮,也被她剝了下來。
她就想嘗試一下,能不能和謝奕關係緩和一些。
這個想法,她已經考慮好幾天了。
畢竟她是女子,如果謝奕能幫他在朝堂上替姐姐和陛下辦事,是最方便的,沒腦子也不要緊,關鍵是能聽她指揮。
而且日後謝首輔必然是要重新打壓下去的,手握著謝奕這張牌,說不準就會有用的。
“我……”
因為陳芸倚在他懷裡,雖然她身上涼瑩瑩的,但是謝奕還是出了一頭汗,他能聽出來,陳芸這話裡倒是真心實意的,所以謝奕一下子糾結起來了。
憑什麼她想講和就講和啊,平時想對他動手就動手,把他逼得暗無天日,又要放她出來,拿他不當人對待了,以謝奕的驕傲,非常想一口回絕。
但是……
最近謝奕的身邊發生了太多的問題,似乎自從娶妻以來,他就時常覺得喘不過氣來,很累,陳芸給他的壓迫太大了,他也累了,最近總是打不起精神來,也想能夠輕鬆一下。
原先他只是閒散的翰林編修,只需要參加文會被有人推崇就好了,他致力於作畫,寫詩,做文章,這些才是他的心頭好。
但是現在被陛下看重,經常召見,陛下能夠耐心的聽他講經論道,向他詢問治國之策,這種被明君賞識信任的感覺,也很好,讓他前所未有的想要努力上進,在朝堂上一展所學,不辜負陛下的所託。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其實是每一個讀書人的期望,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