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地裡的活也沒什麼,除了打藥驅蟲就是澆水,最近天氣熱的很,為了怕莊稼旱掉,溫欣也是一桶一桶的提水澆水,自己倒沒覺得什麼,畢竟還有金手指呢,可是在趙勝軍眼裡小物件可是受了大委屈的,他回來了,自然是一點都不讓溫欣插手,舟車勞頓也不回去休息,怎麼勸都不聽,非要幫溫欣澆完地裡的水才走。
澆完水已經傍晚,趙勝軍提著水桶又把小物件送到了黑子孃家吃了一頓,這才騰出空來回家。剛回家,就看到客廳裡坐著兩位黑臉包公,客廳裡煙霧繚繞,想來趙隊長也不知道抽了多少袋水煙。趙勝軍也沒管老爹老孃的臉色,他也累了一天了,徑自找了個洗臉盆打了半盆水,洗了把臉。
“咋?鬧下這麼一遭,連句話也不說啦?”趙隊長被無視了,把水煙鍋子放在桌上,氣的罵。
趙勝軍用毛巾擦了臉,又在臉盆裡搓了兩下,擰乾淨了,擦了擦手,把毛巾放在架子上,轉身平靜的說,“娘,日子給我算好沒?”
王德花半張著嘴,“啊?”王德花這兩天哪還顧得上算什麼日子,本來就是小兒子那麼糊糊塗塗的一說,沒譜的事,後來溫知青她爹孃被打成右,派的事情一出來,那就更沒譜了,王德花才懶得說。
趙勝軍一看她孃的樣子,不高興的撇撇嘴,“我就知道你肯定沒給我算,算了,反正不是破四舊麼,也不用算了,省事,我自己定日子。”
王德花憂慮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勝軍啊,你是不是還不知道……”
趙勝軍打斷了他孃的話,“我知道,不就是□□麼,娘,前些天我們決定結婚的時候她還是大學生呢,你又知不知道?”
王德花滿臉焦慮,“那能一樣呢?咱家哪是那樣的人,但是眼下這她是□□的閨女,你爹說了,那鎮裡頭風頭緊的咧,那萬一以後清算起來你這哭都沒地方哭去,娘左右還不是心疼你?……”
“怎麼不一樣,大學生你們就要,□□的女兒你們就這麼多話?那你們跟我說說你們是哪樣的人?我跟你們說,不管她是誰我就是要跟她結婚,你們要是怕影響你們進步。爹,我娘她不會寫字,你可以幫著寫個宣告麼,就寫上和我們切割乾淨關係,你看是把宣告交給那公社呢還是陽山市裡,隨你的便,到時候清算起來你們也別被連累。反正那大逆不道的事我們是做不出來,你要是實在看不慣我們想讓我們搬走,也是你一句話的事兒。”趙勝軍看著自家爹孃說。
趙隊長氣的“啪!”的一拍桌子,吼道,“我們那是為她好!”
趙隊長吼完了又試圖給這個倔兒子講道理,大聲嚷嚷,“寫個宣告那又咋啦,這公社都發話了,寫了宣告她照樣兒去上她的學,一點兒都不耽誤。這夠美的啦!那錦程說,要不是隔得遠,這還得讓她去檢舉她爹孃犯下的□□過失呢!哎,你們兩個還小,不懂得這事兒的厲害!”趙隊長急的拿著菸袋鍋子敲著桌子強調。
“我不懂得厲害?我太懂得了,爹!你們的手段我還不知道?逼著讓她連爹孃都不認就是為她好了?爹,不是誰都像你一樣六親不認鐵石心腸!哼!就為了上個大學連爹孃也不認了?這還是人啦?她要真是這樣我還不娶她了呢,跟這樣的人睡在一個被窩兒我怕呢!我可怕她隔天就把我揭發了呢。爹,不是誰都跟我娘似得那麼大膽兒!”趙勝軍話里加強帶棒毫不客氣,氣的趙隊長臉漲得紅紅的。
王德花急忙站起來站在老的和小的中間,拉扯著趙勝軍不讓他在說話,說完話把他硬是推進了旁邊的屋裡。
“下次讓我們去當天王老子再來讓我們寫這宣告哇。”趙勝軍被關到屋裡還不忘吼上一聲。
趙隊長被他的小兒子氣的哆哆嗦嗦的“啪”的又拍了一下桌子,聲音大的嚇得旁邊的王德花一顫。
“倆個倔巴頭!真是一樣一樣的倔巴頭,一點兒都沒遠見,活該一輩子刨地!”趙隊長氣的罵!
“嘿,我們就樂意刨地!”屋裡又傳來痞裡痞氣的趙勝軍的回答。
趙隊長抓起桌上的缸子,“砰”的一聲砸過去。“王八羔子!”
王德花急忙哭喊著拉著自家的老頭子,一邊罵老的一邊罵小的,這一家人再一次鬧得雞飛狗跳。
鬧夠了,臥室裡也沒了動靜,王德花坐在椅子上擦乾眼淚,看看自家老頭,又是氣惱又是慌張,“都是你,你看,這可咋辦啊?”
“咋辦?算日子啊!咋辦?要不讓這小王八蛋把這理都佔了,背後不知道怎麼戳我脊樑骨呢!”趙隊長氣的大聲吼罵!
王德花六神無主的看著趙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