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念書了,絕不能像八叔那樣,像大舅舅才好呢!
張鶴齡渾然不知,經過比較之後; 他已經成為了大胖外甥崇拜的榜樣。他只是像平常一樣,該吟詩作對的時候便落筆; 該作畫的時候隨手繪就; 該對弈的時候穩紮穩打; 該騎馬射箭的時候亦是毫不含糊。朱厚照始終隨在他身邊; 雙眼幾乎是閃閃發亮——沒有甚麼能難住大舅舅!
雖說張延齡在騎射方面已經勝過了兄長; 可他卻不似兄長那般樣樣皆通。每逢文試他都愁眉苦臉,須得苦思冥想許久方能透過,唯有武試的時候才能神采飛揚起來; 須臾間便已是塵埃落定。比試到得最後,他與朱祐梈等人相差無幾,都落在了後頭。
最終,不出意外,朱祐棆、朱祐檳與張鶴齡三人勇奪前三甲。周太皇太后、王太后以及諸位太妃都給了他們賞賜,朱祐樘與張清皎亦獎勵了他們不少好東西。至於張延齡、朱祐梈那幾個墊底的; 自然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瞧著,紛紛唉聲嘆氣。
仙遊長公主瞧了瞧他們垂頭喪氣的模樣,以宮扇半遮面; 唇角微微翹了起來:“皇兄,皇嫂,幾位哥哥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雖說名次有些落後,但他們好歹也都一關一關地闖過來了。不如也給他們些獎勵,權作寬慰?”
朱祐梈與張延齡聞言,不由得精神一振,趕緊接話:“是啊,皇兄、皇嫂,我們已經竭盡全力了!就算得不著三哥四哥那樣的好東西,多少也給我們一點,意思意思嘛!”說著,兩人都一齊朝仙遊長公主擠眉弄眼,彷彿是感謝之意。
仙遊長公主笑哼一聲,轉過首不再理會兩人。她不過是瞧著他們有些可憐,所以才替他們說了兩句話罷了。至於皇兄皇嫂會不會答應,又會給他們什麼東西權作寬慰,便與她無關了。不過,仔細想來,連她自己都覺得頗有趣味的是——
幾乎所有長輩最關注的都是吟詩作對、作畫、對弈等文試,偏她最愛看的卻是武試,是縱身上馬的瀟灑,是引弓射箭的果決。哼,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覺得這兩個傢伙在武試上確實有些長處,才替他們說話的呢!
朱祐樘覺得幼妹所說的也有些道理,便勉勵了朱祐梈、張延齡幾人一番,給他們一人賞了一匹小馬崽。聽了自己所得的賞賜,朱祐梈幾人很是喜出望外。坐在爹孃旁邊的朱厚照對“馬”字格外敏感,聽在耳中,暗自記在了心裡:他已經有那麼多木馬了,可連一匹活生生的小馬崽都沒有呢。
不久後,六位駙馬候選人便來了。當他們來到皇室家族跟前覲見的時候,永康長公主與德清長公主早已垂著首起身退避。按照“舊例”,張清皎給她們另外安排了觀看比試的隱秘地點,端看她們的選擇,最終確定駙馬人選。
事關人生大事,永康長公主與德清長公主自是無比認真。兩位少女靜靜地遠望著容貌俊秀、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們,每人眼底漸漸地都映出了一個人影。
能成為駙馬候選人,家世與品行定然都經過錦衣衛的重重調查,絕不會有甚麼瑕疵。仁和長公主曾與她們提過,這種時候,唯獨需要看的便是“眼緣”。或許有人確實樣樣都出眾,應當是更理想的駙馬人選,可偏偏卻有人更吸引目光——那便是一種緣分,亦是冥冥之中所註定的姻緣。
永康長公主和德清長公主初時覺得有些茫然,無法理解為何姐姐會特意叮囑她們,出類拔萃不那麼重要,閤眼緣才更重要。可是瞧著瞧著,她們心中便漸漸若有所悟了。這世上總有一個人,雖說並不那般驚才絕豔,卻總能奪走你的目光。
不久後,比試便結束了。朱祐樘給了六人同樣的賞賜,命覃敬將他們送回諸王館。周太皇太后沉吟片刻,道:“這幾個孩子瞧著倒是都不錯,品性才華都是一等一的。太后,你是永康和德清的母親,便由你做主挑兩個罷。”
王太后含笑頷首:“既然母后將此事交給兒臣,兒臣必定會為兩個姐兒挑選出最合適的駙馬。”說著,她命人取來了筆墨紙硯:“當初真姐兒和筠姐兒說親事的時候,給鏈哥兒、鶴哥兒出了試題,甚是不錯。兒臣覺得光憑著文試、武試與對答,瞧不出他們心底的真意,也不知他們日後有甚麼打算。不如仿照當初,咱們都提些問題,集合成一張卷子,教他們都答一遍,如何?”
重慶大長公主和嘉善大長公主都紛紛贊成。她們二人經過“筆試”得了好女婿,自然覺得這種擇婿的方式千好萬好,只恨不得自家人都用這法子才好。見狀,周太皇太后也生出了幾分興致:“當初我沒來得及湊上熱鬧,這回便也出幾道題罷。”
於是,眾人都提了不少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