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由朱祐樘集合成卷。張清皎又暗地裡讓永康長公主和德清長公主也提筆寫了幾道問題,最終合併成兩張不同的卷子。覃敬袖著這些卷子回了諸王館,六位駙馬候選人如同考試般整整做了一日,才陸陸續續地交了卷。
六張卷子,經過朱祐樘與張清皎初審之後,最終都交給了王太后。王太后瀏覽了一遍後,便命人喚來了永康長公主與德清長公主,溫聲道:“這是你們的終身大事,便由你們來選擇罷。”她相信,經過皇后這麼多年的教導,這兩個孩子已經能夠做出合適的抉擇。她們一定能從那些矯飾過的辭句中發現真實與虛偽,發現她們最在意的那些是非對錯。
翌日,朱祐樘下旨,封國子監司業鍾稜之次子鍾垣為永康長公主駙馬都尉,封太醫院御醫龔昌河之長子龔云為德清長公主駙馬都尉,給誥命儀伏鞍馬等器物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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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妹妹的婚事有驚無險地定下來了,朱祐樘不由得鬆了口氣。眼見著朱祐棆的大喜之日近在眼前,思及朱祐杬出京之前說過的那些話,他沉吟幾日後,決定將朱祐棆、朱祐檳與朱祐楎都喚到乾清宮來隱晦地說說自己的打算。
朱祐杬尚在京中的時候,往來乾清宮甚是勤快。畢竟他年紀與朱祐樘相差不遠,對皇兄又很是濡慕。無論是心中覺得苦悶,還是遇上高興的事時,他都願意與皇兄分享。朱祐棆、朱祐檳、朱祐楎三人儘管在兄弟們中也居長,但到底年齡小些,也不時常與皇兄說話,對乾清宮都覺得有幾分陌生。若是換成宮後苑或者坤寧宮,或許他們還覺得氣氛更似平常些。如今三人坐在乾清宮裡,總覺得有幾分不自在。
朱祐樘讓何鼎給他們上了茶點,笑道:“今日不過是想與你們說說話罷了,不問你們的學業,你們大可不必如此緊張。祐棆,前兩日你剛搬進諸王館,覺得如何?可有甚麼不適應之處?若覺得短缺了甚麼,儘管與皇后說就是。”
“皇兄放心,諸王館裡一切都佈置得很妥帖,讓皇嫂費心了。”朱祐棆道,“二哥在的時候,我也曾去過幾回。那時候裡頭的擺設佈置都是按著二哥二嫂的喜好來的。這回我搬進去,卻發現裡頭煥然一新,都按著我的習慣來佈置,可見皇嫂著實體貼用心。我還想著,等到婚禮之後,便帶著王妃去坤寧宮拜謝皇嫂呢。”
“何必等到婚禮之後?待會兒你便去罷,橫豎也不過是幾步路罷了。”朱祐樘打趣道。他又問了朱祐檳與朱祐楎最近的生活與課業。這兩兄弟近來的重點便是教導胞弟朱祐梈,很是積累了不少啼笑皆非的趣事。橫豎朱祐梈在皇兄跟前早就沒有甚麼顏面可言了,作為兄長自是毫不吝嗇地將所有趣事都分享出來。若能博得皇兄一笑,也不枉費他們此行了。
朱祐樘聽了,搖著首笑道:“祐梈的性子從來都是如此,若是逼得太緊,反而容易生出逆反之心來。不若且讓他鬆快些時日,等到後頭的弟弟們都知道奮發努力了,便是他再厚臉皮,也絕不會讓自己落在最後的。”
朱祐檳與朱祐楎仔細想想,覺得也有道理,便答應暫且放過他。
朱祐樘望著眼前的弟弟們,不免又想起剛到安陸府落腳的朱祐杬。為著儘快就藩,千里迢迢地趕往安陸,一路上披星戴月,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幸而不曾驚著劉氏腹中的孩子,趕到安陸府之後才喜迎了長子降生。不然,他這當兄長的心底難免會覺得愧疚。而朱祐杬所經歷的這些離別、感傷與痛苦,他不希望任何一個弟弟再經歷一回。
想到此,他正色道:“你們應當知道,我捨不得你們任何一個人就藩。祐杬出京,是不得已的選擇。我不想讓你們同他一樣左右為難、痛苦煎熬。所以,你們且放寬心便是。對於未來的安排,我已經另有打算。”
作者有話要說: 已抓蟲~
第376章 齒冷心寒
這是朱祐樘首次明明白白地與弟弟們說; 他不希望他們就藩。從前他覺得他們年紀尚小; 不需要了解這些事; 只需安心聽從他的安排便是了。可朱祐杬被逼著就藩之後,他不得不承認,即使自己是皇帝,亦有力不從心之時——明明他不捨得; 朱祐杬也不願意,可就藩之事仍然成為了定局。
這亦意味著; 就藩與否; 其實並不在他的掌握中; 而是在於每一個人的選擇。換而言之; 他們的選擇便昭示著他們內心中的想法; 昭示著他們內心深處是否真正相信他、尊重他、敬仰他,又或者已經對他產生了疑慮。
“真是再好不過了!”朱祐檳與朱祐楎兄弟倆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綻放出了笑意,“皇兄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