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交給她,咱們便可放心了。”
“她家兩個孫女與咱們皎姐兒年紀相當!便是有好的,肯定也留給自家孫女了!!”金氏低聲抱怨道,“誰不知道瑜姐兒和璧姐兒就是她的心頭寶呢?咱們皎姐兒算甚麼?她哪裡會為隔房的侄孫女好好打算?”
“住口!隨意議論長輩,你倒還有理了?”張巒臉色一沉,滿面陰雲密佈,“伯母雖然性情直率,但待我們兄弟一直盡職盡責。若不是伯父與伯母悉心教養,你以為我張巒能有今日?你以為大姐能嫁到甚麼好人家?我和二弟能成家立業?我真沒想到,你竟然能說出這種白眼狼才會撂出來的話!!”
金氏被他的反應驚了一跳,哪裡還敢再說什麼,只能將滿腹的抱怨都吞了回去。
張巒見她閉口不語,神色略微鬆了鬆,不得不耐著性子解釋道:“瑜姐兒早就定了婚事,定的是咱們興濟縣縣令之子,出了年便會成婚。璧姐兒比皎姐兒小一歲,無須太過著急,伯母自然心裡有數。再者,瑜姐兒和璧姐兒都是堂兄嫡女。堂堂進士之女,相看的婚事自是更高一籌,怎麼說也得是官宦之家,與咱們皎姐兒也沒甚麼干係。”
說到此,他忽然覺得心底有些酸澀。若不是自己這個當爹的無能,樣樣都好的女兒怎麼會連合適的婚事都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若是真耽誤了她的花期,他又如何能過意得去呢?“總而言之,你帶著姐弟幾個回去,萬事只管聽伯母的便是了。”
“……”金氏心裡格外不舒服,卻也不敢再多言了。出來這一年,她儘管也不管事,但日子過得很是隨意自在。畢竟管家的是女兒,她又懷著身孕,想要什麼便有什麼,還能短缺了她的東西不成?可若是回到興濟,她哪裡還能像以前那般自在?只要想到興濟縣張府,想起經常拿眼角餘光瞥她的伯母何氏與堂嫂錢氏,她的嘴角便不自禁往下拉,怎麼也控制不住。
張巒見狀,便道:“等到皎姐兒成婚,你便帶著兩個哥兒來京城。咱們煩勞了伯父伯母這麼些年,也總該學著自己過日子了。”
他也知道伯母何氏覺得金氏愚鈍,怎麼教都是一塊朽木,自然看她不上。金氏在興濟過得不舒適,又是個只會溺愛兒子的,沒有他看著,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到了京城,有他在,又有大姐張氏時時照看,好歹不會讓她糊里糊塗地帶著孩子們過日子。
金氏聞言,總算覺得有了個盼頭,便應了一聲。這時,隔壁張延齡忽然哭鬧起來,奶孃怎麼哄也哄不住。她覺得心疼,忙不迭地起身哄孩子去了。
張巒想了想,轉身離開正房,又將女兒也叫到了書房,與她提起今日之事:“我仔細想過了,實在不成咱們便家去。興濟縣裡那些合適的才俊,我倒是認得不少。你伯祖母也能幫你相看,她老人家眼光不差,必定不會出甚麼差錯。”
“女兒明白。”張清皎溫和一笑,點點頭,“爹爹放心,便是回了興濟,女兒也不會懈怠。必會好好管教鶴哥兒,幫著母親打理咱們院子中的事。只是擔憂爹爹一個人在京裡孤孤單單,身邊也沒有人好好照料爹爹。”
張巒表情一軟,心裡暗想:這樣好的女兒,他又哪裡捨得讓她嫁出去呢?若不是北直隸不時興招贅,家裡有了兒子也不適合招贅,他早便打定主意讓女兒找個贅婿了。想到此,他輕輕一嘆,亦真亦假道:“你娘回去了,於我而言便輕鬆多了。更何況,有張五和張五家的在,周大我也會帶在身邊,又有你姑母姑父幫襯著,應該無妨。”
張清皎不由得抿唇笑了起來,知道自家爹爹說的確實是真話。殺傷力最高的金氏離開,恐怕他心裡是鬆了口氣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一切都聽爹爹的,爹爹總不會虧待女兒的。”
張巒笑了笑,又不免喟嘆乖女兒到底在身邊留不長:“好孩子……我知道你聰敏伶俐,其實比誰都更明白事理。這到底是你的婚事,你若是不提,我這當爹的也不知道你的喜好。就怕亂點鴛鴦,反而讓你日後過得不順。那可是終身大事,女子一輩子的興衰榮辱都在這婚姻上頭了。你若有甚麼想法與念頭,不妨與我直說。”
張清皎怔了怔,想不到自家爹竟然越來越開明瞭。難不成,就因為他太過開明,一點也不像是這個時代許許多多的酸腐文人,所以老天才見不得他中舉麼?即便是幾百年後,也有些爹孃只顧著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問兒女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心底的念頭千迴百轉,張清皎到底沒有說出與沈洛提的那番驚世駭俗之語,只是垂下眸道:“爹爹,女兒只求一心人,身邊莫要有甚麼不乾不淨的,便足矣。品性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