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4)

小說:皇后起居注 作者:白寒

人,知不知道這洗三到底是做什麼用的。等稍稍學會自我約束的熊孩子走了,張清皎便讓僕婢們將洗三的東西都細細擺出來,放在正房堂屋裡。

張氏帶著沈洛去產房裡陪金氏說話,直到午飯的時候才出來。因男女客有別,正房裡也坐不下,張巒便帶著姐夫沈祿與外甥沈‘、張鶴齡去了書房。張清皎則請了穩婆坐在上首,又讓張氏、沈洛都坐了,自己在旁邊陪客。

“京城裡近親少,到底冷清了些。”張氏笑嘆道,“若是在興濟,怕是來的族人連幾間屋子都擠不下呢。”張家是興濟的大族,儘管嫡脈人口不算興旺,周圍卻幾乎都是未出五服的族親。像這樣的喜事,必定能辦得熱熱鬧鬧的。

“已經派人快馬回興濟報喜了。”張清皎道,“或許這兩天就有回信了。”

以伯祖父張縉對自家爹的看重,必定不會讓他們等得太久。更何況,張家嫡脈人丁頗有些艱難。張縉攏共就張岐一個兒子,張岐也只有張忱一個兒子,張忱只有張純一個兒子,三代單傳。張巒、張嶽倒是哥倆,但也各自都只有一個兒子張鶴齡、張倫。而今有了添丁進口這樣的喜事,必定連伯祖母何氏都會覺得歡喜。

午飯後,穩婆便開始主持洗三。諸位神女娘孃的神像已經在堂屋的香案上供起來了,上頭畫了十三位大同小異的娘娘神像,擺出了各種慈悲姿態。張清皎只認識為首的碧霞元君,其餘的娘娘皆是陌生極了,也不知她們都是保佑什麼的。不過,萬物皆有靈,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按照習俗規矩來,總不會有大錯。

穩婆熟稔地將貢品都擺上,心底藏著疑惑的張清皎上香叩首,又跟著嘀嘀咕咕的穩婆拜了三拜。而後,瑪瑙與水雲往長榻上擺了盛著槐枝艾葉湯的盆。張氏往盆裡倒了些溫水,又添了五個一兩的銀錁子;沈洛也照著倒了些溫水,添了一兩散碎銀並數百個錢;張清皎這個親姐姐也很是豪爽,給了兩個二兩的銀錁子並一貫大錢。

穩婆說著吉祥話,看著盆裡那些黃白財物,盆邊緣險些要溢位來的水,臉上的皺紋都笑成了一朵花兒。她的動作也利落,拿著棒槌攪了攪後,就開始給二哥兒洗澡了。二哥兒如今還沒有大名,家裡只叫著“哥兒”,等著張巒來取名。原本皺巴巴的小猴子,如今已經變成一個光滑白胖虎頭虎腦的大小子,怎麼瞧都覺得可愛。

因著如今時令還未至仲秋,溫水洗浴並不難受,二哥兒竟然堅持著沒有哭。只在最後被穩婆拿艾葉球點了點後,才嗚咽著掉起眼淚來。穩婆笑嘻嘻地又說了一串吉祥話,做完最後的儀式,給他戴上家裡特地準備的長命鎖。

許是不習慣身上掛了個沉甸甸的玩意兒,二哥兒放聲大哭,小爪子努力地往長命鎖上夠。張氏用襁褓將他包裹起來,抱著哇哇大哭的小傢伙進了產房,與金氏一同哄著他。沈洛看著穩婆利落地將添盆裡的銀錢都收起來,禁不住低聲與張清皎道:“她倒是甚麼也沒有落下。走這一趟,少說也賺了有十二三兩銀子,夠家裡一年嚼用了。”

“還不是姑母與洛姐姐大方?”張清皎笑道。大家明明都知道,添盆的這些銀錢最終都會是穩婆的囊中之物,卻還是心懷祝願。總覺得若是添盆的時候給得多些,就能保佑孩子平安健康地長大。她亦是入鄉隨俗,漸漸習慣了。

讓水雲去送穩婆離開,表姊妹倆便也進了產房。卻不想金氏正在與張氏嘀咕著什麼,回頭見到她們,便是一笑:“洛姐兒成婚也已經有半年了,也該著急些了,不然等婆母催起來,可不是那麼好熬的。”

饒是沈洛這樣爽快的性情,聽了這種話也不由得臉紅了,只顧著羞澀地捏著繡帕,一句話也不說。金氏便又道:“皎姐兒也該學著些了,這話我也不避著你。你們倆須得知道,成親之後最要緊的,便是生個大胖兒子站穩腳跟。一個完全不夠,兩個不嫌多,三個倒是能鬆口氣了,但還是越多越好。”

“……”張清皎無言以對,再看她一向敬佩的姑母,竟同樣是一臉慼慼焉地頷首點頭——看起來,她應該是想起了自己多年的心理陰影,所以也十分認同。

說著,金氏越發難掩話中的些微得意之色,彷彿頃刻間從奴僕翻身做了主人:“想當年我生了皎姐兒之後,整整七年沒有開懷,別人是怎麼當著面笑話我的,拿眼角斜著我陰陽怪氣地說我肚皮不爭氣的,我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呢。後來有了鶴哥兒,總算沒有人戳我的脊樑骨說話了。如今又有了二哥兒,我總算能挺直腰桿了。”

“可不是麼?”這番話想是喚起了張氏的記憶,連她都有些出神,苦笑道,“我一連生了兩個姑娘,又好幾年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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