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吉也苦著臉道:“不過是一樁小兒女間的婚事罷了,陛下放心,微臣絕不會徇私!”眼看著萬家就要陷入萬劫不復之中了,他早就想斷絕這門親事了。可是在這種時候撇清關係,恐怕已經太遲了!
朱祐樘俯視著他們,眼中幾乎是平靜無波:“此事是宮廷內事,朕打算交由錦衣衛處置。”
萬安與劉吉渾身一震,依稀間已經腦補了他們倆蹲在詔獄裡的可憐相。可除了答應之外,他們還能做什麼呢?這個時候,兩人腦海裡忽然靈光一現,極為隱秘地對視了一眼:雖然事已至此,他們是怎麼也擺脫不了萬家的痕跡了,但也許他們還留有一線生機呢?!
三人退下後,行到僻靜處時,尹直忽然喚住了他們,低聲道:“萬公,劉公,你我都已是身在危牆之下了,除了破而立之,別無他法。陛下生性仁慈,在這種緊要的時候,必定不會行事太過激烈。你我只要能保住身前身後名,便足矣。”
萬安與劉吉瞬間領悟了他的言下之意,思索片刻後,都頷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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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他知道自己正在做夢,夢裡的他彷彿回到了幼年的時候,穿梭在簡陋的安樂堂與孤寂破敗的冷宮裡。安樂堂裡處處都是疾病與死亡,冷宮裡處處都是孤獨與寂寞,他卻懵懂無知,只瞧見人們在絕望裡仍然留存的善意、笑容與希望。
對幼年的他而言,安樂堂和冷宮就是他的家。
除了母親之外,那些善良的宮女太監都是他的家人。他們會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