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笑笑安撫好樁媽媽,自己提著裙角跑了上去。
金元雙目赤紅,噙著淚珠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金昊欽則發了瘋似的,將沾滿了溼泥的墓碑抱在了起來,徒手將外翻的泥土往回掩埋。
金子細心的觀察了一下現場,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這幾天雖然連續下了幾場雨,但降雨量不大,除非是鄭玉被問斬那天,墓碑被雷劈中,才能導致的損毀,不然,單那兩場雨,不可能造成現在這樣一片狼藉的局面。
金子走到墓碑旁頓了下來,抬手握住金昊欽的肩膀,冷靜道:“讓我看看碑文!”
金昊欽滿臉都是斑駁的淚痕,他抬眸看著金子,微訝於她的冷靜鎮定,或許是從小便失去了母親,她對母親的思念,比不上自己強烈吧?
金昊欽不怪自己的妹妹,他將碑石扶好,讓金子看看自己從未見過的母親的碑文。
金子抬手撫觸了一遍,目光掃過石碑。石碑的下端,大約有三十厘米的高度,顏色是深一些的,那是長年被埋進泥土造成的,觸感還有些冰涼,而整塊石碑依然保持著完整的結構,沒有被雷電劈損的痕跡。
金子隨後又檢視了墓地,表面的泥土都是鬆軟的,金子用手捏了捏,又觀察了附近的泥土情況,心中已經有了結論。
“碑石是被人為掘起的!”金子眸光沉沉,冷聲說道。
“瓔珞你說什麼?”金元終於從遊魂狀態緩過神來,急切的問道。
金昊欽也站起來,如金子那般,冷靜地檢視周圍的環境,最後點頭附和道:“沒錯,現場有被人挖掘過的痕跡!”
第四百零九章 不腐屍身
金元抑制不住暴怒大喝了一聲,似要將心中的戾氣都發洩出來。
他指著金昊欽,瞪大眼睛說道:“查,欽哥兒,查個一清二楚,看誰在背後搞鬼,我決不允許誰這樣褻瀆雲兒。。。。。。”
金昊欽的情緒也很激憤,父子倆對於面前發生的這一幕,悲痛得恨不得抱頭痛哭起來。
金子的鎮定從容在此刻便顯得有些冷血。不過這一貫是她進入工作後一種自然而然的狀態。
對待先人與對待一般的死者一樣,金子的神情都是尊重與肅穆的。
阿海有些難過的看了金子一眼,他想師父內心一定在泣血吧?那是她的生身母親啊。。。。。。
“師父,需要兒做什麼麼?”阿海小心翼翼的問道。
金子點頭,她讓阿海找個工具過來,將翻鬆的泥土重新夯實。
阿海忙應聲去了。
金子讓金昊欽幫忙將石碑移開,一會兒阿海回來,才能重新將坑挖好填上。
所有的小廝丫頭,都讓樁媽媽攔在一旁,不讓他們過去。這個時候,她不願讓太多人過去擾了夫人安寧。
樁媽媽倚在笑笑肩頭,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笑笑一邊掉著淚,一邊勸著。
不多時,阿海便找到了一把鋤頭過來,他說是跟山下的一個農戶借的。
金子也不多說什麼,指著一個位置,讓阿海重新將泥土翻開。一會兒再將石碑放下去。
阿海依言照做,握著鋤頭,刨開一個坑洞。
不知道是被雨水沖刷過還是怎樣,阿海手中這一鋤頭下去,坑洞周圍的泥土竟然如瓦崩一般迅速的簌簌往下沉,嘩啦一聲,泥沙下崩,阿海登時怔住了,驚慌的張大嘴巴。
“怎麼會這樣。。。。。”金昊欽喊了一聲。上前飛快的推開阿海。
金子眯著眼睛望著露出來的地穴,搖頭道:“不關阿海的事,金護衛別怪錯好人!”她抬眸看了金昊欽和金元一眼,解釋道:“是之前那個掘鬆了石碑的有心人,鬆動一部分的泥土表層,再加上這幾天下雨。在雨水沖刷下,泥層鬆軟造成的崩塌。”
金子的解釋很有道理,金元和金昊欽相視了一眼,二人皆是一臉憤怒。
這個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為何要做出掘墳這樣慘無人道的事情來?
是怎樣的深仇大恨啊,不然為何要動這樣的手腳?
金元腦中閃過無數個可能,無數個嫌疑。
他作為桃源縣的縣丞。執行政令的同時,難免會得罪一些權貴。是那些人乾的麼?
亦或者是林氏對於自己要將她休棄的事情,懷恨在心,派人做的?
亦或者是姒喜縣主與鄭氏的人乾的?
每一個都有可能,但僅僅是可能,眼下並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就是他們之一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