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盾心裡一慌,忙伸手去握他的手,急急道,“阿摩,我……阿摩你是不是嫌棄我是個怪物了。”她是很奇怪,她也不知以後會如何,但她是真的愛上他了,並不想失去他,他如果嫌棄她,要分開,她想想都覺得渾身沒有力氣,心裡悶疼。
他哪裡會嫌棄她。
他只是不能想以後。
楊廣沒能動一動,看著她心裡都透著絕望了。
他對著她的時候不說話,或者是無話可說時候很少,每每這個時候,賀盾都很無措,心裡悶悶的難受。
賀盾拉著他的手親他的手背,想讓他開心些,看著他認真道,“阿摩,我們好不容易才好好在一起了,不要分開好不好,我愛你。”她就是很奇怪,她以前也沒想到過這些,其實在能救二月救小狗救達奚長儒李崇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了,如果那時能想到,便不會有現在的事了。
楊廣見她急紅了眼眶,心裡瑟縮的疼,暗自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把人抱起來,邊走邊笑道,“你胡說什麼,我如何會捨得與你分開,便是你想分,還得問問我同不同意,走,陪我沐浴去。”無論以後如何,他一生一世都不想和她分開,以後的事……他現在沒有力氣想,便以後再說。
賀盾看著他,硬把湧上來的淚意憋了回去,鄭重地點點頭,頭埋在他懷裡不說話了,這感覺很像當初從山裡出來剛剛見到他的時候,莫名其妙就覺得軟弱委屈,都不像她以前的自己了,她真是變了很多。
賀盾想在外頭等著他沐浴,楊廣不許,硬拉著她進去一起洗,洗著洗著便又拉著她胡來,賀盾本是學醫,知曉他這樣胡來不行,卻因著剛才的事,心裡酸酸漲漲的沒法說出那些養生的道理來,她本身就是個極為不正常的存在,是這個世界bug一樣的存在。
賀盾接收了他的蠻橫和強勢,心裡悶疼悶疼的再沒了昨夜的歡愉。
楊廣緊緊壓著她的手腕,心裡就是想問她,問她以後他若為帝,成了她的良藥,再以後先一步離她而去,她會不會舍下性命來陪他,會不會與他一道走那黃泉路。
不可能的。
他太瞭解她了。
愛惜性命,自別人的,自己的。
連高熲都能看出她愛惜性命,他與她糾纏這麼多年,如何不知她的脾性。
在能保全自己性命的情況下,能救人則救人,若是生命被威脅,就像當初用藥毒死那些追兵一樣,也毫不手軟,她有她的原則在,能活都會盡量活著,哪怕是以石頭的方式存在。
楊廣將這些幾次要出口的話硬生生壓了回去,因為知道問了也無益處,還會影響他們的情誼,衝動就太蠢了。
先放一放罷,他現在還年輕,好好活著離死還有七八十年,讓他想想辦法,想想辦法。
洗好賀盾再被抱回臥房的時候,整個人被他折騰得筋疲力盡,自己走兩步都雙腿打顫,趴在床榻上,整個人都縮在被褥裡,只露出一個頭來,見他就坐在床榻邊看著她,便開口問,“阿摩,你不忙了麼?”
忙。
雖是無人來催他,但江南眼下的穩定只是暫時的,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湧動。
他有計劃有謀劃,勢必要在南朝之地開出一片天地來,李德林、李百藥、王韶、李徹、李雄、李靖等人不日便能趕到揚州,這也是他網羅人才的大好時機,江南的事一定,他離那個位置也就不遠了。
他籌謀多年,一步步朝那個目標走去,也快要走到了,他偶爾會覺得難,卻並沒有難到讓他覺得束手無策,可他的妻子不一樣。
她剛剛定是被他嚇著了。
楊廣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指腹撫摸著她耳側的肌膚,低聲道,“阿月,我初初得了你的滋味,有些控制不住,以後我會注意的。”
賀盾看他肯和她多說話了,心裡略略鬆了一些,搖搖頭道,“我沒什麼的阿摩,那個秘戲圖開頭就說,天下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能耕壞的田,尤其是我了,只是阿摩,你這麼胡亂折騰,就是個鐵人,估計沒幾年也要被我榨乾了。”
饒是楊廣此刻心裡如何煩躁憂思愁腸百結,看她一臉憂愁的擔憂這件事,還是不自覺便樂出了聲,算是苦中作樂,心裡罵了句小笨蛋,這種話都能清清楚楚明白說出來,也只有她了。
楊廣唉了一聲,指腹摩挲著她的肌膚,眷戀不捨,她老得慢,那他兩鬢斑白那時候,她若還是年輕時候的模樣,她還能像現在這樣心悅於他麼?
賀盾握著臉側他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拉過來唇邊親了親,心裡換過立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