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愛,再看看祖母如今的模樣就曉得被照顧得有多好,他這個當哥哥的自然心存感激。
莫大娘點頭,這便稍稍安心了。她這廂還未說話,莫青彥那邊又道:“祖母,我明個先去一趟書院……”
莫大娘有些意外,脫口道:“去書院做什麼……”她那話還未說完,猛的就反應了過來。想來怕是為了書院小姐宋玉致,這陣子雖說莫青彥不在這,可那宋小姐卻時時過來用飯。如此知書達理又沒半點架子的大家閨秀,莫大娘哪能不歡喜,只是顧慮身份不相襯罷了。
如今沒有了這一層,莫大娘也犯起難來,她為著原先顧慮就想著讓孫兒和寶珠湊一對,親上加親,可眼下瞧著……“青彥,你可當真喜歡那宋小姐?”
莫青彥經歷了這許多事早已經練得波瀾不驚,可論到這事上還是臉稍稍泛起了薄紅。“孫兒想娶玉致為妻。”
莫大娘叫他言辭裡頭的決然堵了話,吶吶問,“可寶珠……”
莫青彥與祖母相依為命十數載,自然也最瞭解,看她露出那般神色,稍一聯想便猜到了一二,“寶珠與她那表哥情投意合,祖母就莫要操心了。”
莫大娘聞言重重嘆了口氣,“原是不操心的,可那是個沒心肝的,不提也罷,往後你也莫要在寶珠面前提起那人了,那就是個負心漢!”
“……”莫青彥不清楚情況,見祖母這般義憤填膺地便順著她氣兒地點頭,可要因為這就把他和寶珠湊作一對未免也兒戲了,“祖母,我將寶珠當妹妹疼愛,你要我待她好,我只能待她像妹妹那般好,若再多的便給不了,你瞧這是對她好了,可那不是寶珠心裡求的,她求的我也給不了,祖母,寶珠她現時難過總會過去,你把她推我這兒算怎麼回事,勉強在一處豈不一輩子都難受。”
“咋會呢……”莫大娘不明白他這理兒,只曉得青彥會待寶珠好,可寶珠要的是咋好,她又不清楚了。
莫青彥頓了頓,換了個比方,“天兒冷了,我會叮囑玉致多添衣裳,想用自個給她捂暖了,然對寶珠大抵也只是前面叮囑罷了,這就是差別,寶珠想必也是曉得,與我只是如同哥哥那般相處著,您要攪和這事反叫我倆相處尷尬了。”
莫大娘似懂非懂,約莫有些明白過來,張了張嘴,看孫兒執拗神情,自然是曉得這事成不了,嘆著氣道,“你是心裡頭有了那個宋小姐才那麼說的,我寶珠多好啊,模樣好又乖巧伶俐,咋就有人捨得不要呢……”
莫青彥叫莫大娘不甘願地瞥了一眼,賠著笑點頭,寬慰她等寶珠及笄不定門檻就叫上門的媒婆踏破,她無需多操心。莫大娘想想也是,到底是自個操心不來的,便讓莫青彥早些歇息,自個回房去了。
月色慼慼,薛寶珠那拉開了一條縫隙的房門慢慢閉合,有水珠打在銅盆上,薛寶珠拖著腳慢慢走回去將臉盆兒放回原處,躺了回去,淚溼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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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的最後兩天,鎮上採買年貨的人依然多,八寶樓推了禮盒,早先聯絡的酒莊送來一批頂上乘的酒,用上好看包裝,或配造型玲瓏精巧的點心,一盒子點心裝不了多少,可勝在一個討巧的意頭,紅鯉魚的,小元寶的……圖個吉利。毫不意外地叫人搶購個空,臨了還又趕緊籌了一批。
撇去那些禮盒子,餘下的就都是薛寶珠年前購置的年貨,相熟的早早送個賀年禮走得是個人情味兒,炮竹二踢腳這類的都是留著除夕熱鬧喜慶的。
“姐,東西還沒買完麼,我咋感覺都快堆不下了。”薛寶霖看了眼周旁吆喝的小販同薛寶珠問道。陸秀才月初的時候說有事離開,便給他們都放了假,他陪著薛寶珠快逛了半月的集市著實是怕了。
“是啊,寶珠,別浪費錢了。”莫大娘聽見也忙是道,這陣子薛寶珠給她們每個都量身做了新衣裳,添置不少東西哪還要再叫上她們出來一道買的。
方芳娘跟在莫大娘身旁,手裡抱著小寶琴,小小一團好動得很,她才從莫大娘手上接過,好在小傢伙不認生,勾著方芳孃的肩膀找方芳的影兒等她腦袋一探就咯咯咯笑作一團。得費好大力氣才能把小傢伙抱著,怕她摔了,心裡也是疑惑薛寶珠把她們母女倆也叫上是為啥。
薛寶珠故意賣關子,領著寶霖到了一座青瓦灰牆的小宅院前,方笑意盈盈地說了一句到了。
眾人便擠在門前看,其實也沒走多遠,離八寶樓不過隔了一條街,那宅子就坐落在寬巷中,並不十分引人注意,一時也瞧不出薛寶珠讓她們看的用意。
薛寶珠便在一眾疑惑的目光中摸了鑰匙上門開啟,從正門進去,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