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窗外瞧去,果然有個身披破襖的少年人縮在牆根處發抖,對那掌櫃道:“快叫他進來暖暖,別凍死了人。”
掌櫃開店是為了賺錢,管他是叫花子還是貴人,橫豎有人付賬就好,從善如流地把那僵住的少年提進來,往土炕上一放,小廝掰開嘴餵了兩杯熱酒,少年青白的臉上才慢慢騰起兩團血色,也知道掙扎著爬起來,二話不說吞下一碗泡著燴麵的羊湯,顯然是餓極了。
他正吃著,掌櫃用巾子擦淨了他的臉,原來是個十四五的少年,眉目倒也清秀,指頭也纖細,不像是農戶家長大的,瞧他用皸裂的手捧著湯碗狼吞虎嚥的樣子,著實令人心疼。
“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太冷天跑出來?”范仲淹坐到他身邊,問道。
那少年雖凍餓至極,卻也懂禮數,囫圇著抹了把嘴,開口回答,聲如洪鐘,“晚輩是建州浦城人。”
建州浦城就是現在的福建浦城縣,和汴梁相隔相隔十萬八千里。
眾人都面面相覷,不知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原來,他就是楊億的幼子楊純,隨著兄長楊紘上京為父親平反,卻被王欽若的手下拿住,關在城外一戶閒置的民宅內,已有五六天了,幸而楊純年紀輕、身量小,尋了個空當逃出來,想入京給官府報信,卻在山林裡迷了一宿的路,找到這間酒舍時已經奄奄一息了。
晏殊算是王欽若的老對頭,一聽便心生憤懣,道:“還有這樣的事?別怕,你隨我進京,一定救你兄長出來。”
楊純瞪著清亮的大眼,道:“還要給我爹爹昭雪!”
和楊億同朝為官,晏殊自然知道此人秉性純良,也憐憫他的遭遇,愛屋及烏,拍著楊億遺孤的肩頭保證道:“定然給楊公昭雪,快再多吃些,再讓掌櫃給你燒水洗澡,換身體面衣服,咱們這就進京去。”
晏子欽知道族叔近期要回京,早就派人在城郭外守著,一旦發現晏殊,立即快馬通報,是以晏殊的車馬才進城門,晏子欽已經從衙門趕過來了。
將晏殊迎回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