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安撫了一下裴氏和李墨,便下了車。
兩人一起走到前面雲臻乘坐的馬車旁邊,孟小童示意李安然上車。
方才搶車的時候,孟小童自報家門,李安然已經知道這輛車裡坐的是護國侯,見孟小童讓她上車,略略猶豫了一下,還是登上車去。
孟小童等她上了車,便迅速將一個藥瓶塞在她手裡,道:“拜託李娘子了。”然後便在她背後一推,將她推入了車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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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男人的大腿
孟小童誤會了一件事。
李安然雖然梳著婦人的髮髻,那只是因為她名義上曾經是程家的少夫人、程彥博的妻子。可是事實上,程彥博新婚之夜就離家出走,三年後回來卻帶著新婦,從頭到尾就沒碰過李安然。
她還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黃花大閨女。
眼前的景象,實在讓她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雲臻的外袍已經解開,小麥色的肌膚在中衣領口微露,雖然只是簡單地坐著,他的氣息卻瀰漫籠罩著整個車廂。
李安然感覺,自己像是闖入了某種雄性動物的禁地。
“李娘子,我家侯爺連日趕路,腿都磨破了,請你給他上藥。”
李安然剛想退縮,孟小童的聲音就在車廂外響起。
手上的藥瓶像是燒紅的烙鐵,燙得灼人。
雲臻的雙眼已經睜開,烏沉沉的眸子,幽深得如同夜空下的大海。他仰靠著車壁,一錯不錯地看著李安然,如同盯著獵物的獵人,眼底有一抹類似捉弄的饒有興味之色。
李安然莫名覺得心虛,咬了咬嘴唇便想轉身。
孟小童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李娘子放心,我會安排人照顧裴媽媽和李墨小公子。”
李安然身形一頓。
孟小童故意提起裴氏和李墨,就是提醒她,侯府剛剛救了他們三人,如今要她給侯爺上藥,投桃報李,無可厚非。
捏緊了手中的藥瓶,她深吸一口氣。
不過是上個藥罷了。
她往車廂裡面坐了坐,避開雲臻的眼神注視。
這個男人的目光未免也太亮了,彷彿能窺透人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小女子來為侯爺上藥,請侯爺告知傷勢所在。”
李安然低著頭,聲音迴盪在車廂裡,顯得悶悶的。
她這副鵪鶉的樣子,讓雲臻有點想笑。
不過一觸及她盤起的婦人髮髻,他的目光便微微一斂,伸手將蓋在腿上的毯子一掀。
“啊……”
李安然毫無防備,被他裸露的雙腿驚得叫了一聲。
雲臻面無表情道:“勞煩這位夫人了。”
李安然心中一頓。
是啊,人人都以為她是已婚的婦人,連孩子都生過了,應該不需要太過避諱了,所以才會請她過來給侯爺上藥。
想到裴氏和李墨還得仰仗侯府的大夫醫治,李安然便把心一橫。
只是上個藥而已。
她湊上去,先檢查起傷處,為了鎮定心神,努力地繃緊了臉。
被一個陌生女人研究自己大腿內側,對雲臻來說,也是一個尷尬的體驗。不過公侯之家的男子,從小便有貼身丫鬟服侍,平時連沐浴都是丫鬟伺候的,對於跟女人的近距離接觸並不陌生。
問題在於,眼前這個女子,並不是侯府裡的丫鬟。
“傷口結痂,粘住了褲子,沒法上藥,必須先將褲子脫了。”
李安然檢查了傷口,便如此說道。
雲臻大腿內側,好幾個結痂的地方都在出血,都是因為孟小童粗手粗腳地扯破了他的傷口。
李安然也不等雲臻回答,便先開了半邊車門,冷空氣立刻便從外面撲進來。
“孟領隊。”
孟小童就在車邊上,立刻道:“李娘子有何吩咐?”
“侯爺的傷口粘住了衣裳,不能直接上藥。我乘坐的馬車上有個小炭爐,溫著一壺水,請你拿過來。”
馬車是從程家手裡搶來的。
姚舒蓉愛享受,這樣冷的雪天出行,車上自然有炭爐,以便燒水泡茶之用。
孟小童過去看了,果然有一個小砂壺,裡面的水還是溫的,立刻送入雲臻的馬車之中。
李安然便取出一方自己隨身攜帶的錦帕,用溫水沾溼,然後一點一點地擦拭雲臻腿上的傷口。
原本被血痂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