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這三個字麼?
難道搶了她馬車的人,竟然是一個侯爺?!
8、侯爺有疾
車輪滾動在粗糙的砂石路面上,吱吱嘎嘎的聲音令人牙酸。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被壓過的路面迅速結起薄冰,孟小童不得不放慢車速。
車廂內,護國侯雲臻仍舊微微閉著眼,隨著車身的晃動,眉頭不時微蹙,似乎在忍受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
孟小童三人打了程家的人,搶了程家的馬車,他並不在意。
程家,不過是一介商賈,除了有錢,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地方。方才的一場風波,不過是一點小插曲,不值得他思考半分。
他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靈州是王興之地,大乾朝皇族雲氏發跡於此,大定天下之後,雖然將京都定在雍京城,但靈州卻仍是祖陵所在之地。大乾立國之後,雲氏一族作為皇室宗族,自然分封了不少勳貴,數代以降,靈州城內公侯之家不少,都是列代的貴族。
護國侯雲臻的府邸,也正在靈州城內。
三年前,先帝駕崩之時儲君未定,雍京爆發奪位之爭,雲臻作為宗室嫡系,臨危入京,參與到這一場浩大凶險的戰爭之中。
這三年來,雍京城中不知發生了多少風波,直到今年春,才算穩定了大局。
雲臻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接到了靈州護國侯府的急報,知道侯府內發生了大事,情況緊急危在旦夕。他連馬車都來不及安排,只跟皇帝說了一聲,便帶著十幾個侍衛,千里奔波趕回靈州。
雖然也長年練武,但這三年週轉於朝堂之上,少有長途奔波,兩天下來,大腿內側都被磨破了,鮮血淋漓,這才在半路上臨時買了輛馬車,將就著坐了。
好在這會兒已經進了靈州地界,再有個十里路,也就能到雲家在清山的別院了。
雲臻強忍著腿間的不適,重重地撥出一口濁氣。
馬車忽然一個劇烈的晃盪。
山路難行,路面凹凸不平,還遍佈砂石,孟小童已經非常小心了,但車輪還是被一塊石頭給絆了一下,馬車頓時失去平衡,馬兒被轡頭扯動,發出尖銳的長嘶。
“小心!”
跟在車旁邊的劉高、李虎當即撲上去,幫助孟小童一起控制馬車。
其他侍衛們也都紛紛跳下馬來一起控制局面。
一番折騰,好不容易將馬車給停穩下來,但車輪卻已經歪掉了。
孟小童下車看了看,道:“不行,車輪得卸下來重灌。”
他開啟車門,正想請雲臻下車,卻見雲臻倒在車廂角落裡,臉色蒼白,正在倒抽冷氣。
“侯爺?!怎麼了?”孟小童頓時一驚。
緊接著他想到了什麼,忙上車掀開雲臻腿上的毛毯,拉開袍子,見他大腿內側血跡已經滲透了白色的中褲。
“糟糕,傷口粘住衣裳了。”
因為急著趕路,雲臻的傷口本來就沒怎麼處理,他一直都是強忍著,傷口不免就粘住了衣裳,方才馬車晃動得那麼厲害,他的傷口扯開,比原先更痛幾分。
“侯爺,還是先上藥吧。”孟小童沉聲勸道,“這裡距別院還有七八里的山路,不上藥的話,根本沒法等到上山。”
雲臻眉頭緊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孟小童暗暗鬆一口氣,先下了車,安排劉高李虎和其他侍衛,先找東西把馬車顛起來,卸了車輪重灌,然後又取了金瘡藥,鑽進車裡。
雲臻穿的是長袍,孟小童將袍子下襬掀開,然後伸手去解他的中褲。
褲子剛褪到大腿根處。
“嘶……”
傷口站著衣裳,被這麼一扯,火辣辣鑽心地疼。
雲臻惱怒地看著他。
孟小童硬著頭皮,道:“不脫褲子,沒法上藥啊。侯爺,您忍忍哈。”
他又將褲子往下褪了一點。
褲子粘住傷口,又扯了一片痂下來,疼得雲臻又一哆嗦,捏著拳頭強忍著。
“長痛不如短痛。”孟小童安慰了一句,捏著褲子用力往下一拉。
“嘶……”
“啪”!
孟小童委屈地按著腦袋,像個小媳婦一樣可憐巴巴地看著雲臻。
雲臻牙齒縫了迸出一個字:“滾。”
孟小童看了看掛在他大腿上的褲子,被褪下的地方血肉模糊,好幾片痂粘在褲子上。
都是他剛才一扯給扯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