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年回了她那話,也不是很吃得下了,便起身去了書房。
月嬤嬤守在門外見他出來了,就行了禮,等太子走了忙進屋來:“娘娘同殿下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了……蘇皎月還未緩過神,見嬤嬤進來了,就說:“月嬤嬤,太子他從前時常是冷落我的,是嗎?”
月嬤嬤被她問的發了愣,便說:“奴婢跟在娘娘身邊的時間不長,知道的不多,瑞香那丫頭倒是一直陪著娘娘的,娘娘若是想知道些什麼事,倒可著了她來問問。”
蘇皎月便又喚了瑞香進來,重複了剛才的問題,瑞香自是一清二楚的,就說:“娘娘自進了宮裡,殿下就未對娘娘好過,一開始還能相敬如賓,後來有了那邵選侍,娘娘這便是來也不曾來的了。”
月嬤嬤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慮,就說:“娘娘不必多想,殿下在外邊那麼長的時間,許是想開了些,曉得娘娘待他的一番苦心,回宮後心裡自然是向著娘娘的。”
蘇皎月沒再說話,也吃不下了,便吩咐她們叫人收拾了月牙桌,自己去了內室歇著。
她越想越是覺著猜的不錯,一時拿不住主意來,又覺得人不該留在她這,若等以後邵惠然小施苦肉之計,或是生了孩子下來,兩人和好了,他倒來指責是她的不是,說她不夠寬容大度。
既是遲早的事,還不如她提前先去勸的好,興許以後宋景年想著她這點,還能留幾分情面。
打定主意,於是從榻上起身,帶上瑞香同她去太子那處。
這邊宋景年回了書房,就叫了個小太監進來,他隨意從書案上拿起一本翻閱,漫不經心地問:“似錦院情形如何?”
那小太監聽了就答:“選侍派人來問過幾次,都被太子妃身邊的嬤嬤找人攔下了。”
宋景年皺了皺眉:“她現在怎麼樣了?”
小太監畢竟是一直跟著太子的,自然同似錦院的人親近些,言語間就偏向了那處:“選侍有了身子,情緒不怎麼穩定,成日裡盼著殿下過去,聽說飯也吃不下。”
宋景年沒見過他口裡說的選侍,倒不自覺想起蘇皎月來,他今日天色未明就醒了,屋子裡只他一人,不記得如何回到這裡的,倒是口渴地緊,他便起身去了外面倒茶,就看見她睡在羅漢床上。
身上蓋著薄被,縮成一團,不似古時女子臥榻那般規矩,她似乎做了噩夢,眉心緊皺,睡顏格外安靜。
他喝了茶,替她往上攏了攏被子,又回內室去了。
再次醒來,就看見她毫無溫度的眼。
那小太監見他不理,就繼續說:“奴才斗膽勸勸殿下去似錦院看看,實不相瞞,就太子妃時常都欺著選侍,您再不去,娘娘以後定會更神氣了些,選侍卻又如何招架的住。”
蘇皎月站在門上將這話聽了個乾淨,霎時氣不打一處來,原來宮人眼裡頭她竟才是個惡人。
只不過她身形未動,等這股子氣過去了,才踱步進了屋子。
小太監背對著門,沒看見她,還在喋喋不休,宋景年依舊低著頭看書,只耳上靜靜聽著。
可他對這些話也是半信半疑,蘇皎月他見過,偶爾也說上過一兩句話,她不像是趾高氣揚的人。
可還沒等他出言說些什麼,蘇皎月就進來了,邊走邊說:“公公這話本宮聽著有些不明白,你倒是說說,我如何欺負她了?”
那小太監聽到她的聲音就哆嗦了一下,轉過頭看見是娘娘來了,有些戰戰兢兢:“奴才口不擇言,奴才該死,求娘娘恕罪!”
“你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我怎麼會罰了你去。”蘇皎月看也不看他,朝太子福了福身,“殿下,妾身有一事相告。”
第14章
“你說。”宋景年放下了手裡的書,淡淡看她。
“似錦院那人有了身子已三月了,殿下此番回宮,理應去那處看看。”蘇皎月一直垂眸,看不清眼底情緒,只聲色漸軟,“臣妾聽說邵選侍為此,幾日裡食不下咽。畢竟肚子裡是殿下的骨肉,有什麼爭執,見一面說清便是了。”
跪在地上的太監額間冒了汗,聽完太子妃說的話,心裡有些虛,也不敢抬頭看太子。
宋景年倒是看了眼蘇皎月,一時摸不清她想些什麼,便說:“你既不願我過去,何必來勸。”
蘇皎月聞言緩緩抬起了頭,他這才看清了她的神情,格外平靜,目如秋水:“殿下此話臣妾不解,不過臣妾身為太子妃,該守的本分還是明白的。”
皇家的媳婦,理應大度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