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針線活。
忙活了兩天,周琳才做完幾雙襪子,趙氏嘆了口氣,也不指望她了,“鞋子就等我納好鞋底,你再做個鞋面就成。全指著你,年禮就光給人回雙襪子得了。”
周琳心虛地耷拉著腦袋,她穿過來三個月了,還沒動過針線,也是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才有理由搪塞過去。這不,一動手就知有沒有了。兩天了,她一雙襪子才差個收尾,她娘和大伯孃手裡的襖子都做完一件了。
李氏看得直搖頭,轉頭跟趙氏說,“我就說你太嬌慣她了,大丫像她這麼大都能自己做衣裳了。二丫倒好,手指細長細長的,看著也怪靈巧的,誰知做雙襪子都艱難。”
趙氏也發愁,女兒這活計,她都沒眼看,“這段時間忙著,也沒顧上她,我生孩子前盯著她還好一點,誰知道撂下幾個月,還不如先前利落了。打今兒起我得緊著她了。”
眼看著離嫁人也沒多少時間了,難道回頭成了親,夏天給男人做件衣服,冬天才能上身不成?
周奶奶也難得沒有迴護孫女,十分認可兒媳這話,“是該上點心了,女人家居家過日子,不會針線活可說不過去。”這可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來。
周琳也知道針線是古代的必備生活技能,虛心接受建議。點點頭,脆生生回道,“我曉得了,阿奶。等我學會了,春天就給您做件漂亮的大衫。”
她就不信她下了苦工去學,還搞不定一件衣服。
周奶奶聞言頓時笑得臉上開了一朵花。“別到時候只知道給你公婆男人做就行,我可當真了。”
“也不急在這兩天,年後有的是時間,到你嫁人還有些日子呢。別成天待在家裡,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閒時也去梅子誰家走動走動。”趙氏納著鞋底數落女兒。
忙起來沒發現,女兒這段時間一直窩在家裡,圍著自己一家人轉,小小年紀,活得跟老太太似得。
她也納了悶了,以前姑娘比現在還靦腆些,還隔三差五和要好的姐妹約了玩耍,雖然香芹去了鎮上張府做丫鬟,不是還有梅子嗎?
周琳這才發現,自己從穿越過來,除了去鎮上一趟,基本沒有怎麼出過周家大門,腦海裡關於周家之外的人事印象都十分模糊,這些記憶就像存在一個固定的硬碟裡,只有刻意去調取相關的資訊時,才會浮現出來。
聽了趙氏的話,周琳才發現了一直以來的違和感。意識到這一點後,她只覺得瞬間無數記憶紛湧出來,整個人像被醍醐灌頂一般,對這個身體的記憶瞭如指掌。
她此時覺得自己是前世的周琳,也是此世的二丫,再也不分彼此。
此時看著趙氏,她更覺得親近,感覺自己就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骨肉,而不是半途而來,竊取趙氏女兒**的孤墳野鬼。
就連李氏和周奶奶的形象都更加鮮活起來。對著奶奶懷裡吮著手指的弟弟,她也有一種源自血脈的感動。
她一個人慢慢體會著這種恍如新生的感覺,似乎覺得時間過去了很久,而實際上卻只有短短一瞬。
許是因為剛提起了梅子,李氏就說起了陳年八卦,“梅子也是個可憐的,七歲死了娘,親孃墳頭的土都沒幹,爹就領了個小寡婦進門。八個月生下個大胖小子,對外說是早產,誰信吶?”
這不明擺著前頭婆娘病得要死的時候,就勾搭上了許寡婦了嗎?
李氏雖然性子要強愛拔尖,可也不是個不明事理的,“要我說,見信乾的這事兒實在荒唐。他婆娘本來就是熬日子了,等上三兩個月,把人排排場場送走。他年紀輕輕的,死了老婆還能讓他一直守著不成。回頭過個一年半載的再娶新人,誰也挑不出什麼理。”
“說起來許氏沒進門時,我看見信對梅子也是寵得沒邊。四五歲了還天天抗在肩上,梅子不小心尿了他一脖子。那尿啊,順著衣服往下流,他還樂呵呵的沒有脾氣。”
周奶奶說著這事也是萬分感慨,也就沒幾年的功夫,許氏進門攏住了他,也就漸漸把女兒丟在一邊了。
“所以老話才說,寧跟要飯的娘,不跟當官的爹。這親孃啊,就算討飯,討到塊饅頭也會先給孩子吃,這爹要是娶了後孃,前頭的孩子就沒幾個過得好的,梅子他娘要是還活著多好。”李氏想起梅子他娘,就忍不住溼了眼角。
“你看梅子那後孃,在外邊說起來多心疼梅子,不知情的還以為她多賢良呢!其實村裡有幾個心裡不清楚的。”李氏對許寡婦非常不屑。
這許氏還沒嫁給周見信的時候,就愛勾搭村裡的漢子。她原來的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