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打不出一個屁來,這次居然硬氣起來,沒吃到羊肉平白惹得一身騷,虧大發了。
許氏不知道的是,龍有逆鱗,觸之則死。越是老實人,你一旦打破她的底線,她的反擊就來的越是猛烈,不惜玉石俱焚。
人群三三兩兩的散去了,周琳扶著梅子起來,趙氏就說,“今天鬧成這樣,梅子你還是先別回去了,跟二丫住幾天吧。”
梅子得了里正的保證,也緩了過來,雖然跟家裡鬧翻了,她也不怕,只要能嫁給榮哥就好,反正她日後也指望不上孃家幫襯。
抬頭遠遠看見周見信的身影,梅子這才發現她爹在她哭求之後似乎再就沒有說話了,是被自己的一番話觸動了,終於想起了那點難得的父女之情嗎?
她自嘲了一下,對爹爹的關愛,她還是不要再抱有期待了。
前面的許氏黑著臉拉著神思不屬的丈夫,見他不留神腳下被絆了一下,雖然很想罵他一頓,但是今天自己的臉算是丟盡了,再跟丈夫離心就更不好過了。只能壓著怒氣,做出一副擔憂的樣子,“信哥,你腳下當心些,要是摔著了,可不要心疼死我?”
這也是周見信最喜歡她的,他覺得許氏會心疼自己,自己破一塊皮她都當天大的事看,不像之前的妻子,雖然也溫柔美麗,但是總是端著,好像天上雲,水中月,有種距離感。
但是此時的周見信卻好似沒聽到許氏的話,他還在想,想梅子剛出生時,他第一次當爹,對第一個孩子還是很期待的,恨不得捧在手裡,含在口裡,把最好的都給他。
只是什麼時候開始慢慢找不回那些心情了呢,他也不記得了,也許是許氏進門,也許是有了兒子,也許是更早的時候,妻子病倒之後,被瑣碎的生活慢慢消磨去了。
周見信一路踉蹌地走著,背漸漸佝僂起來,好像扛著難以承受的重物,又好似大夢初醒,拂去了心上蒙著的一層霧氣。
等周琳攙著梅子回了家,趕緊端水給她清洗,又拿了一身乾淨的裡衣,把她安置在自己床上。也許是之前耗盡了精力,也許是終於解決了一樁心事,梅子很快就睡著了,周琳這才放下心,跟著睡去。
周琳爹孃房裡,趙氏跟周德山說完今天的事情,周德山對家人一向看重,嘆了口氣,“梅子把事情鬧得這樣大,以後一家人還怎麼相處?”
趙氏卻對梅子的行為十分贊同,“要是不鬧開,她就得嫁到胡家了。最後不是梅子在婚前自己吊死了,就是嫁人後被打死,左右都是一個死,還不如拼一把。”
趙氏對自己男人偏袒族裡兄弟有些不滿,“你就想想,要是梅子是咱們家閨女,你捨得她嫁到那樣的人家嗎?”
“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好了,我知道是見信不對,等明天我去和他說說,讓他讓一步,接梅子回家。”
說完他也覺得不太容易,見信這些年,只要遇到跟許氏有關的事,就不好說通。不過不管是為了梅子,還是為了他們一家的和睦,他都得走上一趟。
第二天一大早,周德山就去了梅子家。一進門,就看到周見信自己在矮桌上扒拉著一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東西,大約是前一天的剩飯,不由一驚,“你怎麼就吃這個?嫂子呢,怎麼飯都不給你做?”
周見信把碗往一邊推了推,“你嫂子身上不舒坦,我看她實在不舒服,就沒讓她起來,我自己煮了點粥,拿點剩菜對付一下。德山這麼早過來,是梅子有啥事嗎?”
他難得主動提起梅子,臉上有著明顯的關切,讓周德山都吃了一驚,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昨天最後梅子那樣說完,我就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棒子打醒了。這些年梅子總是待在房裡繡花,阿香說她喜歡,我就信了;阿香說家裡地裡活不讓梅子做,我就覺得她再好不過,她說邵家窮得日子過不下去,就指著梅子過活,要找個富庶的人家,我也信了。可我真沒想到胡家是那樣的人家,兄弟你相信我嗎?”周見信說著有些羞愧,急切地看著周德山。
周德山看他鬍子拉碴,眼底青黑,眼睛裡也泛著血絲,連忙拍拍他的肩膀,“我是相信你的,你只是沒多想,也不是壞心。”
只是太相信許氏了而已,一葉障目,唉,只希望著他們父女倆從此以後能重新親近起來。
“你要有心彌補梅子,就把她從我家接回去,爺倆坐一起好好談談心,說開了就好了。”
“也是,我這就去接梅子回來,以後好好對她。”周見信聽到這話馬上就要去接女兒,周德山只得無奈地提醒他,“你好歹也洗把臉再說,你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