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家的也正送走了幾個買肉的散客,把剛切了豬肉滿是油光的手往身下繫著圍裙一抹,趕緊伸手接過碗來,樂呵呵的瞅著豆芽兒說:“哎呀,也就你最念著嬸子我了,才叨咕兩句你就給我送家來了。還得說是姑娘啊,會心疼人,就是貼心!哪像我家裡那倆熊犢子,指使到頭頂上了都假裝聽不見呢。”
豆芽兒靦腆一笑,心說再懶也是親兒好,況且榮嬸子是出了名的嬌慣孩子,不然能養出榮大那樣敢上刑砍頭、捉姦殺人的兒子麼。
劊子手這個職業雖然只是小吏,在現在社會地位也不高,但在這個民風愚昧迷信的時代還是很讓人畏敬的。不管有錢沒錢的都不會去得罪他,因為大家潛意識裡,對掌握人生死的人總是特別心有畏懼。
豆芽兒取了骨頭就要走,榮嬸子心裡有本自己的小帳,哪肯輕易放她家去。這孩子可不像那些奸猾的,會邪門歪道的替自己打算,和那些看重自己這份家業,三不五時和自己套近乎和她倆兒子瞎黏糊的那些姑娘不一樣。
“著啥急走,都散市的當口了,你家那攤鋪也沒啥可忙活的,正好順便把碗洗刷下拿走。”
“碗不著急。”走時和豆苗兒鬧了不愉快,估計這丫頭不會出來幫忙收拾攤鋪了,豆芽兒怕忙不過來急著回去幫忙。
榮嬸子哪容得她拒絕啊,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挎著豆芽兒的胳膊就把她拐院兒裡去了。
“嬸子這正好有幾針活計總也鼓搗不好,你手巧,幫嬸子去看看。”
☆、第7章
榮嬸子說的活計正是一雙闊口鞋,比平日裡穿的布鞋浮面低,正適合夏天裡穿,涼快。榮嬸子幹活一把好手,可針線活從年輕那會就不擅長,一雙闊口鞋做出來不知道為啥走掛不住腳丫子,一走路能把鞋甩得老遠。
豆芽兒看了一下,發現榮嬸子這鞋還是按照普通布鞋的針腳碼上的,這兩種鞋穿上受力點不一樣,用同一種做法當然不會跟腳了。索性不是啥大毛病,直接在鞋上修改幾處,下回做鞋注意一下就行。
榮嬸子看她這一手熟練利索的針線活,還有那嬌俏溫柔的小模樣,真是怎麼看怎麼滿意,暗想一定得把豆芽兒娶進來做兒媳婦。
豆芽兒又在榮嬸子的拜託下,幫她補了幾件破在明面的衣衫,兩件女式的,料子做工都屬不錯。榮家就榮嬸子一個女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誰的了,看面料也是出門走親戚的好衣服,怪不得榮嬸子找她幫忙呢。還有兩件是男式的短褂,看身量不是榮大叔的就是榮大的,一想到榮大那虎背熊腰的身板兒,豆芽兒不禁紅了臉。
汗,要不說環境太影響人了捏,這倒黴閉塞封建的時代!
再一抬眼已近晌午了,榮嬸子非要留下豆芽兒吃飯,心裡著急那缺德兒子怎麼這時辰了還不回來,每天都是到衙門裡點個卯就走的,今兒想他了卻沒個人影兒了。榮嬸子熱情挽留,豆芽兒真心推拒,倆人還撕扯幾下,豆芽兒掀簾子匆忙遁走。
豆芽兒只顧寒暄,豈料簾子布後面站了個活人,一頭紮了上去,被彈退了幾步,要不是身後的榮嬸子,估計就得坐個屁蹲兒。
雖只是一瞬的接觸,又撞得她有些暈乎,可手下那溼膩又結實有力的炙熱感覺卻是實實在在的。
“混小子!怎麼看路的,撞倒你芽兒妹子都不說伸把手扶一下。”榮大嬸心裡這個樂啊,本就有心撮合倆人,最好是倆人能一下撞出個孩子給她哄才好呢。嘴裡吆喝著,卻一臉喜滋滋的。
榮大光著上身披散著髮髻,寬闊的中褲褲管隨意挽了幾下,肥肥的免襠隨意的別在褲帶上,只一眼就讓人忽視不了襠前的窩囊。
估計實在是熱狠了,榮大是直接站在井邊往身上成桶的澆水,來他娘這屋取手巾時才覺出家裡還有嬌客。本想回避的,但聽聲音熟悉,好像是黃家大閨女,本就不是什麼規矩後生的他也起了逗弄的心思。
在不明白怎麼回事豆芽兒就白活了,這臉上噌噌的往出冒火,也顧不得什麼禮貌了,扒了開還杵在門外的榮大,擠過去一溜煙的跑了。
就連碗都忘了,任憑榮嬸子怎麼喊也不回頭,跑出了老遠,才靠在一個沒人的衚衕裡大口喘氣。
天啊,她剛才一頭撞到果男的懷裡了,現在她還能回想起那炙熱結實的觸感,還有那沒擦拭乾淨水珠的潤澤。平常看他就是個很壯實的人,脫了衣服才知道原來更是健碩駭人,肱二頭肌、八塊腹肌、三角肌雖條理清晰糾結緊實!特別是與他相錯而過時,她清晰的感覺到了榮大厚重溼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還有那未拭乾的水漬,順著她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