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穿上鞋,跑到門前推了推。門紋絲不動,果然從外面鎖上了。她目光向四周梭巡,落到半牆高的一面小窗上。
朱弦走到窗前,比了比。窗戶正好在她頭頂上方,對成人來說不算高,可對現在的她來說,還真可稱得上高不可攀。
估計關魚郎的人也是這麼想的,窗戶只是虛掩,並沒有鎖死。
朱弦貼在牆上聽了一會兒動靜,外面靜悄悄的,顯然沒有人看守。她微微一笑,活動了下因飢餓有些發軟的手腳。
“你要偷偷跑出去?”魚郎失聲道,“娘會更加生氣的。”
朱弦不理他,將鞋子穿牢,礙事的衣服袖口和下襬紮好,向後退了幾步,忽然發力向前衝去,躍起。
她跳了起來,手攀到了窗沿,正要發力翻過,卻後繼乏力,手一軟,再抓不牢,撲通掉地。
屁股狠狠掉落在地,一陣疼痛,幸好下面是泥地,臀部又肉多,沒有摔壞。
魚郎同時在她腦海中一聲痛呼。
朱弦鄙夷道:“你還敢叫疼,你這個身體連爬個窗戶都力氣不足,太不中用了,你還是不是男孩子?”想自己在這麼大的時候,爬樹摸鳥,騎馬射箭哪樣不行,現在憑著她做這些動作的豐富經驗都不能順利翻窗,可見這個身體廢材到什麼地步了。
魚郎不服氣:“誰家好端端的小郎君要學爬窗的?”
朱弦冷嗤:“就算不爬窗吧,你們家武將出身,騎射總要懂一些的吧,你會嗎?”不是她小看他,他要會這些,就不至於力弱至此了。
魚郎不反駁了,底氣不足地道:“我,我不會。”
他出言示弱,朱弦倒不忍心再嘲笑他了,畢竟魚郎還是個小孩兒,只不過她運氣不好,偏偏困在這個小孩兒的身體裡罷了。
肚中飢餓難忍,唯一可以出去的一條路就在眼前,她卻愣是沒法子出去。她不由有些焦躁:有什麼辦法可以短期內快速增加魚郎的氣力嗎?
朱弦皺眉苦思,一道靈光忽然從腦海中劃過。只是,那是師門不傳之秘……她有些猶豫。不過,是在夢中,應該不妨事吧,而且,反正她醒來也就全忘了,可以當這件事不存在,她頗為心虛地想。
就當做件好事,幫幫魚郎了,畢竟餓肚子的日子可不好過。
她一貫是個想到就做的性子,當下回到床上,盤膝坐下。
“你要做什麼?”魚郎疑惑不解的聲音響起。
“別吵,”朱弦正心虛著呢,沒好氣地擋住魚郎的話頭,“待會兒要是因為你的打攪讓這身體出問題了,可別怪我。”
魚郎被她嚇住,果然乖乖地一聲不吭了。
朱弦這才開始閉目導氣。
魚郎的身體廢材,力氣弱,只有透過鍛鍊才能改善,短期內沒有什麼好辦法,但她有個臨時替代方案:就是用魚郎的身體修煉她所學的內家心法,雖然一時改善不了魚郎的體質,但內息執行,至少可以稍微增加些力氣,緩解飢餓,減少因此產生的脫力,並且增加對身體的控制力。
運氣幾個周天後,因飢餓產生的眩暈脫力感果然大大減輕,朱弦活動了下手腳,感覺身體也更輕便了。
依舊是重複剛才的動作,後退、發力、加速、躍起。這一次,她順利地攀上了窗,跳進了窗外的花叢中。
夜已深,星月無光,廊下的薄紗燈籠發出微弱的光線,將一切都照得晦暗不清。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只有風吹過枝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朱弦從花叢中站起,拍掉身上的塵土和枝葉,向四周看去。看位置,她並不在先前所見的院子裡,而是身處正房後面的一排後罩房外。
“小廚房在哪裡?”她問魚郎。
“你去小廚房做什麼?”魚郎警惕地問。
“你說呢?”朱弦撇了撇嘴道,“你喜歡捱餓是你的事,我可沒有捱餓的習慣。”
“偷吃是不對的。”魚郎義正言辭地道。
朱弦道:“可我很餓。”
魚郎道:“睡一覺就過去了。”
朱弦依舊回他四個字:“可我很餓。”
魚郎沉默了,過了片刻,讓步道:“左邊第一間。”聲音委委屈屈的,讓她恍惚間有一種逼良為娼的錯覺。
呸呸呸,什麼逼良為娼!朱弦甩掉不小心冒出來的愧疚感,笑眯眯地誇道:“這才是好孩子。”
魚郎情緒不是很高地道:“偷吃的可不是好孩子。可今天是我受罰,不該害你一起捱餓。”
哎喲喂,這孩子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