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院問:“神醫可願隨我們走一趟?”
鄭時絲毫不給面子地道:“你們還是做夢比較快。”
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護院一噎,悄悄看了看段允的眼色,原本和氣的笑容倏地散去,冷聲道:“鄭神醫,我們尊你一聲神醫,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鄭時抬頭,似笑非笑地看了護院一眼:“哦,老夫倒想知道,什麼是敬酒,什麼是罰酒?”
話音方落,“錚”一聲,護院佩刀出鞘,兵器的寒光漫開,直直指向鄭時。剩下的護院也紛紛拔刀出鞘。
花月容變了臉色:“段允,你敢放縱手下對神醫無禮!”
段允淡淡笑了,緩緩站起身,拂了拂衣襟上不存在的塵土道:“鄭神醫若肯配合,我們自不會失禮。”
鄭時臉色不變,淡淡問道:“若老夫不配合呢?”
段允輕輕一擊掌,寒光閃過,一瞬間,鄭時,背藥箱的小童脖頸上都架上了鋼刀。
花月容臉色大變:“段允,你瘋了吧,竟敢這樣對神醫!”
段允慢慢挽起袖口,輕蔑地道:“什麼神醫?你們就是對這老兒太敬著了,所以誰也請不動他。我倒要看看,我的刀能不能請得動他?”
花月容跺了跺腳,氣急敗壞地道:“你還是這麼卑鄙無恥!”
段允動作頓住,目光落到小姑娘嬌美的臉龐上,從上往下慢慢打量了一番,輕嗤道:“我卑鄙無恥?”
花月容道:“你還不是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人?”
段允嗤之以鼻:“我需要仗著人多勢眾?對付你們幾個,我一個人足矣。”
花月容立刻抓住他的話頭道:“若是你一個人打不贏我們呢?”
段允道:“那我就放你們走。”
花月容道:“好,這可是你說的。”抱拳道,“那就請段公子指教了。”
段允一愕,隨即失笑:“月容,你還是省點力氣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
花月容惱了,一聲不吭,直接一掌向段允劈去。段允身形一晃,輕輕巧巧讓開她的掌勢,也不還手,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花月容。花月容咬了咬牙,又是連續幾招,卻連對方的衣角都撈不著,氣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朱弦在一旁觀看,若有所思:這兩個人看著針鋒相對,打鬥起來的身法卻是一模一樣,顯然系出同門。只不知為什麼會鬧到如今這樣。
段允面上的神色卻柔和了下來,低聲問道:“你還要打嗎?”
花月容咬牙:“還沒見真章,自然是要打的。”一腳飛踢過來。這一次,段允卻來不及閃避了,索性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腳踝,輕輕一拽。花月容頓時立足不穩,嬌小的身軀落入他的懷中。
段允另一手圈過來,虛虛扶住她的纖腰,柔聲又問了一遍:“還要打嗎?”
花月容猛地甩開他,跌跌撞撞向後退了幾步,惡狠狠地瞪向他。
段允的心情顯然愉快起來,唇邊現出一絲笑意,對鄭時抱了抱拳道:“鄭先生,你們既無人可勝過我,那便乖乖跟我走吧。”
鄭時沒有說話。
段允對手下使了個手勢,架著鄭時脖子的刀頓時一緊,持刀之人冷笑道:“鄭神醫,請吧。”
“且慢。”一個聲音忽然響起。眾人齊齊看向發聲之人。
朱弦將手中烤好的兔子順手往鄭時手中一塞,笑道:“麻煩你老先幫忙拿著。”隨即笑嘻嘻地抬頭看向段允問道,“只要有人能打贏你你就放了鄭先生嗎?”
段允道:“正是。不過,”他不屑地瞥了刀下的兩人一眼,輕慢地道,“月容已經敗了,是鄭先生親自下場和我切磋還是這位捧藥箱的小哥要來試試?”
朱弦道:“你還漏了一個人。”
“誰?”段允驚訝,隨即在朱弦的笑容中驚疑不定地看向她,“你?”
朱弦道:“正是。”
四周靜默了一瞬,隨即一陣鬨笑聲爆發出來,先前強逼她烤兔子的魁梧護院大笑道:“三尺童子,也敢來挑戰我家公子?”
朱弦並不理他,只看著段允問:“怎麼,你不敢?”
段允哪能將她放在眼裡,搖了搖頭道:“小兒,刀劍無眼,休得胡鬧。”
朱弦揚眉,毫不客氣地道:“段公子不肯和我比試,是主動認輸了嗎?既如此,請放了鄭先生與藥童。”
段允:“……”驀地意識到眼前的小小孩童是認真的,神情慎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