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念念呵,時光荏苒,她卻從來沒有變過,依舊有著一顆天底下最柔軟的心。他何其有幸,能夠在時光的間隙中屢屢遇見她,為他原本灰暗的天空帶來最明亮的色彩。
心口酸酸的,漲漲的,彷彿有什麼充斥著胸臆,心中激盪不已。“念念……”他低低地,溫柔地呼喚著,將頭埋在她雪白柔膩的頸窩中,緊緊回摟住她。
第76章 春宴
許久; 感覺到她因他過緊的禁錮在掙扎,他才鬆開她,依舊將她送回被窩中,仔細地蓋好。
朱弦卻想起有事問他:“你那個許表妹怎麼非要嫁你; 難道做妾很好嗎?老太太既疼她; 當初怎麼沒讓她嫁你做妻子?”她委實想不通; 謝冕婚事艱難,許表妹就算身份低了些,想嫁他也不是不可能的。怎麼當初不嫁,等她和謝冕成了親; 卻寧肯做妾也要嫁了?謝冕明明已經明確表示了拒絕,許老太太還百般強逼。
謝冕道:“許表妹在家時曾經被退過親; 壞了名聲。”敬伯府也是要臉面的,就算他再不堪,也不能為嫡子娶個身份又低,名聲又差的正妻。
“那她怎麼就非嫁你不可了?”朱弦斜睨他; 他慣是到處留情,若是沒招惹過人家,怎麼人家就非他不嫁了?
謝冕連呼“冤枉”,告訴她道:“她委實另有心上人,想要嫁我; 也是因為想和心上人親近,又知道我對女兒家一向寬容,不會和她計較罷了。”
咦; 還有這種事?朱弦心中好奇心大起,雙眼閃閃發光地問道:“她心上人是誰?”而且,說什麼不計較,“他就篤定你喜歡戴綠帽子?”
什麼叫喜歡戴綠帽子?謝冕被她說得臉都綠了,爭辯道:“不過是我不把她們放到心上罷了。”見她臉兒紅撲撲的,眼睛發光,一副要繼續追問的樣子,他頭疼地忙轉了話題問道,“我還沒問你呢,你下午的時候怎麼會忽然想起問我拜師之事?”當時他心中只有一親芳澤之念,沒有多想,等到回過頭來才發覺,她在那時忽然問這個問題顯得格外突兀。
朱弦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愣才答道:“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哦?”謝冕起了興趣,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朱弦一邊回憶一邊道:“我好像夢到自己變作了你,然後在一個破廟碰到了鄭先生,還想讓你拜別人為師……”
“你說什麼?”謝冕愣住,臉色大變,隔著被子一把攥住了她。
他的力道大得驚人,她疼得皺起眉,忍不住掙扎。謝冕猛地驚覺,放鬆手,心虛地道:“對不住,我實在是……”掀開被子檢查她被他握住的手臂部分。
雪白的玉臂上一圈紅色的印子,看著分外可憐。謝冕更心虛了,伸手輕輕揉了揉道:“我幫你去找傷藥。”
“不必了。”朱弦叫住他,並不是太在意手臂,反而掛心另一件事,“你剛剛怎麼反應這麼大?”
謝冕凝視著她道:“因為我的確是在破廟中碰到鄭先生的,而那時也的確有另一個人在我的身體中……”
朱弦徹底呆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說,我夢到的是真事?”
謝冕問她:“你是不是還夢到了你想讓我拜杜震寰杜師父為師?”
朱弦機械地點點頭,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完全理解不了這匪夷所思之事。
謝冕卻恍然大悟,他想起了她當初在夢中歌唱,想起了她曾經對他說過,總有一天她會一直陪伴著他,許多曾經想不通的事豁然開朗:原來他遇見的一直是她,現在的已經是他妻子的她,她在夢中穿越了時間長河,與過去的他不斷相逢。所以,她永遠不知道又過了幾年。他不斷長大,她卻始終如一。
他深深地凝望著她,目中的柔情幾乎要溢位來,忍不住輕輕撫了撫她動人的臉頰,柔聲問道:“那你有沒有夢到過別的事?”
朱弦搖搖頭,又點點頭道:“可其它的我都不記得了。”她想起來了,她似乎確實曾經夢到過自己變作一個小男孩,可夢中具體有些什麼,卻全然不記得了。
謝冕的眼中閃過失望之色,幾乎要抑制不住衝動將一切告訴她。可是,那又有什麼用?自己想起來的和別人告訴的總是不同的。他說了,她也未必能感同身受。而且,他是不是能期待,既然她能記得這件事,也許別的也能慢慢記起?
朱弦的腦中卻還在想著夢中之事,問他道:“如果夢中之事都是真的,那後來怎麼沒聽說你拜杜震寰做師父的事?”
他低眉含笑:“那是因為我根本沒有拜他老人家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