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先生大怒:“你還有臉說,你多大,他多大,你跟他比試,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
許繼祖頭一昂,頗不服氣地道:“先生,我知道謝五功課好,你向來喜歡他,可也不能這麼偏心吧。比試就是比試,真到了戰場上,誰還管你是大是小?”
他一番歪理說得華先生氣得臉紅脖子粗,連道了幾個:“好,好!”手指著他直髮抖。華致遠見勢不對,忙跑上去輕拍華先生的背脊,低聲勸慰道:“祖父消消氣。”
許繼祖兀自梗著脖子問道:“先生,我說得是不是有理?”
朱弦見許繼祖如此囂張,心中冷笑,面上卻擺出一副虛心請教的神情,怯生生地問:“這麼說,比試時放惡犬也是正常的,畢竟到了戰場上,誰還管你帶上了惡犬還是餓虎呢?”
許繼祖臉色一變,隨即嘴硬道:“你休要胡說,哪有什麼惡犬!”
朱弦眉頭微揚:這許繼祖也太有恃無恐了些吧,他放惡犬,在場可不止一個兩個看到,抵賴又有什麼用,當謝家人都是死的嗎?
她的目光看向當時在場的其他幾個人。謝顯笑而不語,謝昆目露不屑,謝易垂著頭一聲不吭,陶六陶七一臉的幸災樂禍,田棟則直接躲到了後面,恨不得把自己縮得看不見。只有華致遠目露擔心地看著她,可他當時並不在場。
許繼祖見沒人為魚郎說話,神情更得意了:“謝五,說話可要講證據,有誰能證明我放了惡犬?”
一片靜寂。
朱弦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正要說話,腦海中魚郎的聲音響起:“露出左腿。”朱弦訝異,微一遲疑,魚郎道:“念念,你信我。”
朱弦沒有再說什麼,直接俯下身解開了左邊膝褲。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魚郎雪白的小腿上亦是傷痕累累,最顯眼的卻是一個幾乎有碗口大的咬傷,還未完全癒合,鮮紅的傷疤極是��恕�
謝昕臉色一變,蹲下身檢視:“這是怎麼回事?”
魚郎告訴朱弦道:“這是前兩天許繼祖的惡犬咬的。”
難怪當時惡犬出現時魚郎嚇得連動都不會動了,朱弦心中惻然,隨即怒火高漲:許繼祖,還有這些魚郎所謂的兄弟,實在過分了。
她垂下頭,黑白分明的鳳眼中漸漸蓄滿了淚,說不出的可憐可愛:“我不敢說。”
謝昕站起身來,目光如箭,冷冷地看向了許繼祖。許繼祖放犬的事當然瞞不過她,她本來以為許繼祖只是嚇唬嚇唬人,沒想到他竟會做這麼過分的事。
許繼祖被她的目光駭到,急忙道:“表姐,我……”
謝昕冷笑:“我可當不起許少爺這一聲表姐。”
許繼祖急了:“表姐,你怎麼能為了這小子這麼對我,他又不是你親弟弟。”
謝昕冷冷瞥了他一眼:“許繼祖,你是不是忘了這裡是謝家的地盤,五郎是我謝家正經的少爺。”
許繼祖叫道:“表姐,我可全是為了二……”
“住口!”謝昕目中閃過一道厲色,打斷他的話,看向華先生道,“先生你看怎麼處理?”
華先生臉色鐵青:“這位許少爺我是教不起了,還請他另尋名師為是。老朽會親自寫一封信到許家說明情況。”也就是說,華先生要把許繼祖趕出學堂,並將緣由告訴許家長輩,到時許家長輩自要給出一個交代。
正如謝昕所說,魚郎再不濟,也是謝家的正經少爺。許繼祖跑到謝家的地盤欺壓謝家的少爺,真真是豈有此理。
至於其中另有什麼隱情,謝家不會再問,許家也不會讓許繼祖說出。
許繼祖臉色慘白,許家現已沒落,根本無力延請名師,到謝家族學附學的機會還是他母親向許老太太求來的。現在華先生要將他趕出學堂,還要給家裡寫信,父親知道緣由,豈不是要打斷他的腿。
他不由求救地看向謝顯。謝顯忍不住看向謝昕叫道:“姐姐……”
謝昕警告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應該慶幸世子今天不在家,否則這事可沒這麼善了。”
謝顯心中一跳,心知姐姐這話其實是在警告他。可那又怎樣,他只是看不順眼謝冕而已,至於其他人胡亂揣度他的意思去做了某些事,又關他什麼事呢?又不是他吩咐的。就算大哥回來了,也怪不到他頭上。
他正當如此想,華先生的聲音響起:“其餘人,每人五戒尺,抄《論語》二十遍。”
第43章 補償
華先生話音方落; 謝顯差點沒跳出來,總算看到姐姐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