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忍耐下來。陶六沉不住氣了,叫道:“先生; 這是為何; 我們不服!”
華先生道:“每日爾等來學堂之前聚在一起做什麼; 還要我說明白嗎?”又看向朱弦,“五郎也要罰。為何不早日告知長輩,偏要將事情鬧成這樣!念你受傷頗重,五戒尺可免; 二十遍《論語》卻免不得。你可服氣?”
朱弦垂下頭:“學生認罰。只是致遠並未參與此事,不該一起受罰。”
華先生看了她一眼; 微露笑意:“五郎倒是心善。只是既為同窗,致遠豈是一句不知就能置身事外的?致遠,”他看向孫兒,問道; “你可服?”
華致遠垂首恭敬地道:“孫兒心服口服。” 第一個伸出手來。華先生抓起戒尺就是“啪啪”五下,華致遠的左手頓時高高腫起,紅紅一片,卻硬咬著牙一聲不吭。
他一個根本沒參與的都捱了罰,其餘人面面相覷; 自然再不敢說什麼,一個個排著隊,依次乖乖地過來捱打; 一時間哀嚎聲四起。
謝顯唇邊噙著冷笑,站住那裡一動不動,看了謝昆一眼。
謝昆臉色微變,咬了咬唇,上前對華先生道:“先生,我二哥身體不好,挨不得打,這事本也和他沒關係,他那五戒尺我來幫他挨吧。”
華先生皺起眉來,剛要說話,謝昕開口道:“華先生,舍弟自幼體弱,連父親都從不責打他,不如罰他抄書三十遍,以儆效尤。”
學堂內一片寂靜,人人都看向華先生。謝顯與旁人不同,在這群孩子中本就身份特殊。身為已故靖侯原配嫡妻陶夫人的幼子,謝晟和謝昕的嫡親弟弟,在侯府向來備受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即使謝昕這樣性情剛硬、說一不二的姑娘,都對他疼寵有加,不忍心苛責他。
他看不慣魚郎,便沒有一個孩子敢站在魚郎一邊,甚至要想方設法苛待魚郎來討他歡心。可以說,欺負魚郎的事,許繼祖雖是那隻出頭鳥,真正的始作俑者還是謝昆,只不過他從未在明面上表現出來過。
可,沒有一個人敢指認謝顯。
華先生一吹鬍子,正要駁回,謝昕一雙美目看向朱弦,飽含深意地道:“魚郎,你二哥的身體情況你也知道,你怎麼說?”
朱弦觸到她隱隱含著壓迫的目光,心中怒火燃起:謝昕倒是打得好算盤,魚郎是受害者,只要他開口為謝昆求情,其他人再幫著說說話,華先生就沒有這個立場追究到底了,只怕最後只能放過謝顯。
可,冷靜下來,這情她還真不能不求。魚郎在這個家太過孤立無援了,沒有父母的寵愛,即使許老太太還憐惜他些,這份憐惜也是和老太太的一眾孫兒孫女平分的。魚郎誰也依靠不上,只能靠自己。她不能得罪謝昕,為魚郎再樹強敵。
她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洶湧的怒火,告訴自己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謝昕在謝家執掌中饋,根深葉固,與其得罪她,不如讓她欠魚郎一個人情。以謝昕的性子,這個人情她一定會還。至於謝昆這筆賬,只要魚郎足夠強大,遲早能算回來!
這些人不是欺負魚郎年幼力弱要和他比武嗎?她倒不信了,等魚郎把她的一身武藝學全了,他們還能欺負得了他。至於本門功法不得外傳的禁令,去它的禁令,反正是在夢中,她管它這麼多。她再顧忌著這些禁令,小魚郎命都要沒了。
她沉默的時間太久,久到謝昕的神色漸漸變冷,又喚了聲:“魚郎!”
朱弦回過神來,心中計較已定。她彎腰拱手,向華先生行了一禮,語氣異常誠懇:“先生,二哥確實體弱受不得打,還請先生開恩。”其他孩子也都反應過來,知道這是在謝昕謝顯面前刷好感的機會,紛紛為謝顯說話。
華先生到底只是謝家聘來的先生,主人家都表明意思了,自然不好再認真追究。他見此情勢,心知今日罰不得謝顯了,半推半就地答應了由謝昆代替捱打,又將謝昆的抄書任務翻了一倍。
學堂裡的孩子除了謝顯和魚郎都捱了打,魚郎身上又有傷,華先生索性放了幾天假,讓大家回去養傷順便抄書。
謝昕親自送朱弦回秋韶院,將進門時,她停下來問朱弦:“魚郎,你可有什麼要求?”
朱弦微愣,看向她。
謝昕神情淡淡,似乎只是隨口一問,可朱弦心裡明白,她是在還剛剛求情的人情,對魚郎做出補償。她還想著找個機會向謝昕提,沒想到謝昕倒是個爽快的,這麼快就有表示了。
至於要求,她早就想好了,對謝昕道:“姐姐,我想學武。”
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