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裡的那些孩子雖然都被華先生罰了,但除了許繼祖,都是不痛不癢的,尤其是謝顯,幾乎可以說是全身而退了,難保不會故態復萌。她不可能每次都護著魚郎,也不可能每次都找許老太太為魚郎出頭。要想不被欺負,唯一的辦法是讓自己強大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能留在魚郎這裡多久,也不知道能教魚郎多少,而魚郎忽然學會武技也需要一個理由,因此專門請一個武學師父就非常必要了。
謝昕意外的目光落在朱弦面上,若有所思。朱弦神色平靜地任她打量。許久,謝昕微微一笑,應了下來:“好。”
朱弦鬆了一口氣,知道謝昕既然答應了,必然會做到。
辭別謝昕,朱弦想了想,還是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問魚郎道:“魚郎,我幫你二哥求情,你可覺得氣惱?”
魚郎懵懵懂懂地問:“念念又不會害我,我為什麼要氣惱?”
朱弦:“……”沒想到魚郎對她竟是這樣信任,隨即問道,“他們欺負你都是誰的主意,你心裡清楚嗎?”
魚郎低落地道:“我知道,是二哥的意思,他一直不喜歡我。”
看來他還是明白的,不是傻到無可救藥嘛。朱弦心裡一鬆,又問他道:“你就沒有想著要懲罰你二哥嗎?”
魚郎理所當然地道:“長姐肯定會護著二哥的,他不會受罰的。”
朱弦怔了怔,她本來想著要好好解釋給魚郎聽,免得這孩子不理解她的選擇,鑽了牛角尖,沒想到他竟這麼明白,倒叫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魚郎繼續笑眯眯地道:“何況,長姐也答應了要幫我請武學師傅,以後我就不怕他們欺負我啦。”
好吧,她白擔心了,這孩子想得透著呢。
朱弦這才回了院子,魚郎新換的丫鬟雀兒和管事媽媽張媽媽迎了上來。雀兒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大大的眼,挺翹的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張媽媽卻是個面容嚴肅,行為一絲不苟的中年婦人。
魚郎告訴她道:“鳶兒和李婆子被髮賣後,長姐就撥了這兩個人來服侍我。”
原來是謝昕的人。朱弦思忖著,暗暗打量著這兩人。見這兩人雖然一個年幼,舉止活潑;一個年長,形容嚴肅,卻是進退有度,舉止規矩,顯然是經過嚴格□□的。
只不過人是謝昕派來的,忠心於誰卻不好說。
張媽媽服侍著她換下外出的衣服,退了出去。雀兒打了一盆水過來,幫她淨面洗手。朱弦見雀兒垂下頭,耳朵上一對小貓滾球的銀耳釘閃閃發亮,不由好奇地道:“這耳釘的式樣倒是別緻。”
她說的是真心話,她也見過不少首飾,式樣不外乎花鳥魚蟲,像這樣活靈活現的小貓圖還真是頭一次見。
女孩子嘛,哪有不喜歡首飾的,尤其是別緻的式樣。
雀兒笑道:“是大小姐賞奴婢的,魚郎要瞧瞧嗎?”
要啊,朱弦點頭。魚郎在她腦海中不滿地道:“你看女孩子的東西做什麼?”
朱弦笑:“我學了式樣,以後有喜歡的姑娘了,可以照樣子打一對送給她。”
魚郎:“……”
雀兒笑:“我們小郎君小小年紀就知道送東西給喜歡的姑娘了,以後可不得了。”
朱弦眨了眨眼,睫毛微顫:“我以後也要送一對給雀兒姐姐,我也喜歡雀兒姐姐。”
雀兒笑不可抑:“哎喲,魚郎今天嘴怎麼這麼甜,說的可真讓人喜歡,婢子就等著你的賞了。”
朱弦信誓旦旦地道:“一定會有的。”
雀兒歡喜,服侍魚郎的動作更輕柔了。
腦海中,魚郎炸了毛:“我才不喜歡她,不要送東西給她。”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連哄人都聽不出來。這兩個現在是魚郎的身邊人了,不收服了,以後要做什麼,豈不是事事掣肘?
她趁雀兒暫時離開,教育魚郎道:“她是服侍你的人,就算你不喜歡她,剛剛那樣的話也不該說,否則豈不是叫人和你離心?”
魚郎不服氣:“反正她也只會和長姐一條心。”
“那又如何?”朱弦道,“就算這樣,你也可以爭取讓她的心多向著你些啊,畢竟是你的身邊人。”她耐心地教給魚郎,“像雀兒這種愛漂亮,愛打扮的小姑娘,就該拿甜話煨著,拿小恩小惠收買著,等到差不多了,再拿捏個她的錯處,恩威並施,也就差不多服帖了。”
魚郎聽得雲裡霧裡:“我不懂。”
朱弦笑道:“不懂也不要緊,你看我怎麼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