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斐蹙眉。粗黑的眉毛便像條臥蠶一樣挑起,睫毛掀動,雙眼皮摺疊很深的一雙黑眸儲滿戲虐,他迅速半眯起來,讓長長的睫毛擋住眼底忍俊不禁的笑意。
發飆!這女人兩年間唯一的絕學就是學會發飆了。孟老夫子說的沒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增益其所不能。
原本淡然,甚至清高不爭的女人,為了母性也變成了母老虎。
☆、146 那種撕碎扔掉,又撿起來的心情,該是何等的糾結
原本淡然,甚至清高不爭的女人,為了母性也變成了母老虎。
男人被她捏著嘴唇,卻沒怒,張開稜角分明的薄唇含住胭脂使勁捏他唇瓣的手指,眼波流蕩,故意弄出十足的無賴紈絝態。
胭脂立刻過電似的想縮回手,可是,向來,他們之間由他不由她。
她的手指已經被他的唇霸道的佔領了。
指尖酥麻。
她只能幽怨的,氣憤的撞上他幽幽深深的眸光。
眼眸漆黑,烏亮,胭脂在那瞳孔裡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直到,殷斐覺得時辰到了,才放開她的手指。
帶笑帶怒的覆下臉放在她耳邊:”這樣發飆,對兒子影響可不好。“
大手隨即摟住胭脂的纖腰。
他半閉上眼睛,濃密的長睫毛在胭脂的面頰上撲閃。
當低沉魅惑的話音兒傳到胭脂耳膜——兒子。
“哎呀,小饅頭!”
天吶,自從進來就和殷斐打嘴仗,練對眼兒,竟然把孩子在廁所這事兒給忘記了。
胭脂驚呼一聲往衛生間跑,殷斐也隨即趕到廁所門口,然後兩人都心疼的笑了。
小饅頭半脫著運動褲,坐在便桶上,小手抱著飛機,身體後靠馬桶蓋,夾克衫都翹到脖頸上,咧著嘴兒,竟然——呼呼了。
白淨的小臉還睡的紅撲撲的,長睫毛安靜的覆在眼瞼,嘟起的紅紅小嘴兒,惹得人想親一大口。
不自禁的殷斐看看胭脂,胭脂也看看殷斐,都噗呲一笑。
胭脂趕緊上前踮起腳要抱小饅頭,卻被殷斐搶前了一步,他就像對待易燃易爆物品一般,小心翼翼的雙手捧起小饅頭的身體,連褲子也不不給提,直接送到他的小臥室脫掉,蓋上不薄不厚的蠶絲被。
被子下的小饅頭翻了一個身蜷起身子,一小團兒肉乎乎的,鼓鼓的小包。
殷斐就站在床邊兒,低頭看著小饅頭的睡相。
小傢伙兒長的白白淨淨兒,比自己白。胭脂的遺傳基因好。
小嘴兒的形狀很像他,但是嘴唇並不像他那麼薄。人家是不薄不厚大小正好寬窄合適。
眼睫毛濃密黑長得可以擔上一根火柴棍。
這肯定像自己,殷斐勾唇,慢慢溢位笑紋。不用做親子鑑定,殷斐就相信小饅頭肯定是自己的傑作。
林可思?呵呵,他想吧,使勁想他也生不出這麼白胖的大兒子,更別說,殷斐其實不相信胭脂會和林可思發生那種事情。
她並不是個可以隨便駕馭的女子。
並且時至今日,他們也並沒成婚。
慢慢的小饅頭的嘴裡開始流口水,流了一枕頭邊兒,殷斐四下找面巾紙,給小饅頭擦嘴角。
對這個小毛頭住的屋子他並不熟悉,又不想出去問胭脂,那個母老虎很可能把自己趕出去。
於是殷斐在小饅頭床邊的兩個床頭櫃裡東翻西找,找啊找。
忽然底層的一個彩色的邊角吸引了他的視線。
應該是一張照片。
似曾相識的色彩。
殷斐從幾本書當中把照片抽出來,手,有點抖。
是一張被撕斷的,有點髒估計是扔了又撿回來的,一半的照片。
照片裡的男人一隻手插在褲袋,一手臂抬起擱在橋樑上,懷裡像是摟著一個女人。
被撕碎的只看到一條兒衣襬在照片上的男人的懷裡。
是他。
照片裡是他。
殷斐腦海驀地想起三年前的巴黎。
聖米歇爾廣場邊上的塞納河畔。
那時候,她說她失憶,他以為她失憶。
他們曾經那麼溫馨甜蜜過。
那天,他約她看巴黎春天廣場前的藝術展,漫步走回,夕陽下的塞納河古老而迷人。
她舉起手機說,要拍下黃昏的美景。
他正要攔著她,手機已經咔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