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胭脂和王阿姨也笑了。
對於從來沒機會下廚的男人,對於殷孝正那樣那樣養尊處優的男人來說,這種事情絕對做得出來。
買完衣服,本來幾個人還是要在外面吃小饅頭喜歡的比薩。但是小饅頭這兩天就像被殷孝正下了降頭,時時刻刻都提著爺爺。
晚飯非要和爺爺喊大老虎嘴的遊戲才吃。
胭脂苦笑,得,怕啥來啥,孩子學獨立自理不容易,學耍賴遊樂可容易了。
這是被殷孝正征服過去了,畢竟血緣。
蘭姨帶著小饅頭回去,王阿姨送胭脂到機場。
再次要離開兒子很久的時間,胭脂眼圈含著眼淚。
所幸,有王姨在,她還放心。
廣播大廳裡傳來播音小姐字正腔圓的催促登機聲。
王阿姨一把拉住胭脂:“囡女,先生的腿,可能治好可能治不好,到時候別上火,人生就是高高低低的這麼過來的。”
“恩,沒事,王姨,放心吧,治不好我就推著他一輩子。”
其實這個最不好的打算胭脂在得知殷斐大腿中槍的一刻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鬆開王姨的手,轉身拉著提包隨著人流往通道里走,忽然身後肩膀被人輕輕一拍。
胭脂回頭,杏核眼的眼珠子瞪大:“金入正?是你?”
“胭脂,你也去巴黎?有事?”金入正的眼睛裡也閃出小星星,對胭脂的喜愛雖然不那麼現實,但是放在心裡也是美好的人生際遇,他不捨得丟棄,此時不期而遇,心裡還是很歡悅。
“恩,我去照顧殷斐,殷斐的父親為他在巴黎找的治療機構。你在國內的任務完成了?要回家了?”
胭脂半開玩笑的說道。
話裡的任務就是金入正和沈曦之間。
自己一直忙著殷斐和小饅頭的事情有日子沒和金入正聯絡,但願沈曦的病情有眉目了,她並不記恨沈曦,雖然這姑娘錯的離譜,胭脂急著的都是當年她去大華,沈曦一直對她很友好的各種招待。
對於大多數女人來說,女人之間很容易就嫉妒,一言不合就暗中使絆子,胭脂最不齒這種伎倆,但是她多少還能理解,畢竟,她不是養尊處優嬌生慣養被養大的,人心的險惡,人性的勢利,她自小就見識太多,就懂得包容太多。
金入正手臂一彎,將身後的一個矮個子小女人推到前面來。
她帶著棒球帽,穿著白色的阿迪達斯運動上衣,非常萌的打扮,也非常靦腆的低頭。
胭脂還是一眼認出來是沈曦。
微微張了張嘴巴,還是十分吃驚。眼眸疑惑而驚訝的對上金入正微笑的模樣。
“你,是,帶沈曦去巴黎——”
“姐姐——”沈曦看見胭脂,認得,小聲的笑了喊了一聲。
胭脂拍拍她肩膀也笑了笑。
此時幾個人已經走上了旋梯上了飛機各自找座位。
胭脂和金入正沈曦沒有坐在一起。一個前排,他們兩個在後排。
胭脂回頭看一眼,金入正正在給沈曦放包裹然後安撫她出門不要害怕。
眼眶有點溼熱,金入正能這樣做,真的很不容易,該死一個多麼念舊重情義的人。
回頭,閉眼,準備休息,走了大半天,心裡還想念著兒子。
此時身邊有人輕輕走來的聲音。熟悉的味道。
胭脂睜開眼,是金入正。
她坐著,他站立一會兒微微彎著腰,一隻手扶在胭脂的座位上輕聲,和她說:“沈曦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他父母也希望她能離開曾經有過灰色記憶的地方。”
胭脂抿唇點點頭內心雖然佩服金入正的擔當勇敢但還是為他擔憂。
“金入正,你的想法是善良的,可是一旦到了巴黎,金家是個門庭顯赫的家族,你雖然是養子,也在金家的家族裡佔有一席之地。有些事你還是要仔細考慮怎麼應對。
你打算把沈曦帶到巴黎多久呢?完全治療好還是就這樣陪著她?在巴黎你要作為沈曦的什麼人出現?男朋友嗎?一旦下了飛機這些問題都會出現。”
金入正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些還沒想過。胭脂,你說的那些固然有道理,人言可畏。
但是我不忍心現在就放下她不管,你知道我是孤兒,最能體會那其中被人拋棄的無依無靠沒人在意的滋味,沈曦現在就像當年的我,那時候要是沒有沈曦每週都來找我玩,那些灰黃黯淡的日子不知道會把我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