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翻翻白眼,最後紮上馬尾,穿了一件殷斐帶來的白色針織裙。
出房門過走廊的時候,尤其那個被拽進去的門的時候,胭脂緊緊貼著殷斐的身體,緊的就像要嵌進去一樣。
殷斐昂首斜睨她的樣子勾唇浮上一絲玩味的笑。
胭脂隨著殷斐乘了電梯下樓,門口的停著早上機場接機的賓士。
轎車繞著塞納河的燈光開了一段時間,經過著名的香舍麗舍大街,來到一處幽靜的建築。
胭脂英語簡單尚可,法語是文盲,但是從建築頂上的一個紅十字來看,她判斷應該是一座醫院。
果然,殷斐帶著她走進後院,花園藤蔓圍繞的一排房間裡,都亮著燈住著人有的房間裡還掛著吊瓶。
又走了幾條走廊,殷斐在一座嵌著玻璃的門前停下,向裡面巡視。
片刻門開啟,裡面出來一個穿護工服的女子。
“殷先生,夫人這段時間還穩定。眼睛睜開了,就是還不能說話。”護工的態度很是恭謹。
“上週你說,夫人醒了?”殷斐雖是淡淡的語氣裡掩不住驚喜。
挽著胭脂的手便進了房間。
他握她的手,十指相扣,胭脂很不自然的想甩開,但是被殷斐扣的緊緊的,也就作罷。
房間裡開著微涼的空調。
各種指示燈一閃一閃。病*上的人身材瘦小的幾近枯萎
靜靜的躺著。呼吸面罩下閉著眼,面板灰黃蒼白毫無生氣。鼻孔插著氧氣管。微微翕動。
胭脂的心象被電擊一樣,渾身顫抖不自禁的靠在殷斐身上。
☆、048 奇怪的組合
這一幕恰似當年媽媽從車禍現場被送到ICU病房的場景,唯一不同的是心臟監視器上,現在的線條在微弱的跳躍,而媽媽那時的線——是直直的一道。
胭脂不敢想下去。急忙轉移的視線。
“阿姨——阿姨,我來了。”殷斐輕聲說,那聲音輕柔的胭脂以為不是由他這個*發出的。
病*上的女人聽見呼喚,微微睜開眼。
那眼神有點渙散,無神,愣愣的看著殷斐,又緩慢的移到殷斐的身邊。
驀地原本無神的眼睛忽然眨了眨,在看見胭脂之後,竟漸漸溼潤。
胭脂的眼睛也有點溼潤。
殷斐嘴角泛出笑意把胭脂往病*前一拉,將胭脂的手搭在病*上躺著的女人手裡。
胭脂被殷斐這奇怪的舉動搞的有點懵,但想到病*上的人那麼可憐,便握住了她的手。
那隻手乾癟的骨架細長。只剩下了皮包骨。料想襯上血肉也會是一雙溫暖柔軟的。就像這阿姨的臉的輪廓和那空洞的大眼睛,若不是生病臥*肯定也是個美人。
在胭脂握住她的手的一瞬間,*上的病人眼角竟緩緩流下一滴淚珠。
“阿姨——”殷斐這聲聽在胭脂耳裡似乎有點動情。
他也有感情嗎。胭脂坐在*頭握著病人的手在想。
不一會兒護工走進來:“殷先生,夫人還不能太激動,今天流淚了。這是三年來第一次啊。”
殷斐喉結上下滑動幾下似乎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恩,我改日再來。好好照顧夫人。”
“會的會的。先生放心吧。”
殷斐長臂摟過胭脂的肩膀。這比十指相扣還親熱的動作令胭脂起了雞皮疙瘩。
她奇怪的看看殷斐的表情,殷斐正溫柔的看病*上那女人,那粗黑的眉毛平平的橫在眼睛上。
然後他摟著胭脂走出來。
一走出病房,殷斐迅速的放開胭脂匆匆走到前面,步伐很快,路燈有明暗不定。胭脂一路小跑踉踉蹌蹌才跟得上他吸進喉嚨的全是深秋寒涼的空氣。
拐出醫院,黑著臉上車便點了一根菸,大口大口的吸。胭脂則咳了幾聲坐下喘粗氣:“啊,走這樣快,是醫院不能吸菸,煙癮犯了。”
“閉嘴!”殷斐忽然扭過頭對胭脂厲聲吼道。陰鬱的眼眸盯著她。
忽如其來的變化,令胭脂一時發愣,就像敞開的房間毫無防備的被一道戾風闖入,她眨巴了幾下眼睛,嘴唇微微張著看著他。
殷斐擰滅菸蒂掐住胭脂的後腦,帶著菸草味道的薄唇像另一道更疾勁的風狂掃進胭脂的口唇,肌膚,身體。
她的身體被他當做海綿般擠幹揉碎。
胭脂無力反抗的蜷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除了幾聲*,被殷斐狠狠的凌遲的幾乎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