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就讓靳一軒心軟了,他也覺得胭脂現在滿腹心事,現在提這個不合適。媽媽和曉蕾的死在她心裡佔太大分量了。
穩了穩情緒,靳一軒點點頭:“好,先不說這個。”
“靳大哥,我找到媽媽出事那天的線索了。”
“說說看。”
“我找到了楊叔叔,知道了他是媽媽生前的青梅竹馬,後來媽媽被家裡逼迫嫁給了爸爸。但是爸爸一直懷疑我是——野——種。”胭脂說到這,掩面哭起來。
她沒有迴避野種這兩個字,只有這兩個字才能把記憶中爸爸對她的漠視敵意羞辱解釋的一清二楚。
“胭脂。”靳一軒摟住胭脂的肩膀,野種兩個字也深深刺激了靳一軒的神經。他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在這個惡名的籠罩下得生活成什麼樣。
“胭脂,他們沒有權利這樣說你,你可以去控告他們誹謗。”
“呵呵,可悲的是之前二十七年我一直都不知道,要不是查媽媽的事情,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一輩子都在糾結為什麼,爸爸要這樣對待我?要聽憑繼母和胭濟欺負我。”
“胭脂,不說這些難過的了。說說楊叔叔給你提供的線索。”
“線索就是,當天是何會計因為工作的原因讓楊叔叔必須給媽媽打電話要媽媽包裡的資料,然後媽媽去了,發現包包裡何會計提供的的資料是錯的,然後急忙回去,然後就出了車禍——”
“何會計?”靳一軒托腮沉思,這是一個一直被忽略的無人知道的關鍵。
“何會計就是後來的繼母。”胭脂淡淡道。
靳一軒沉思半晌:“要麼這是個巧合,要麼就是個計劃的天衣無縫的謀殺計劃。”
“恩,胭脂點點頭。”
“你在哪裡找到楊叔叔的?”
我。胭脂不知道怎麼回答。
“在,法國。”
靳一軒沒說話,他隱約明白胭脂坐進豪車的苦衷。
她需要錢查兩個案子。
靳一軒站起身:“胭脂,我帶你去吃烤魚吧,新開的一家。案子要破,日子也要過的。”
“恩,好。”
胭脂機械的笑笑。
去臥室換了身休閒的衣裳。
白襯衫寬鬆的掖在牛仔褲裡,寶藍色腰帶,踩著牛津面的休閒鞋。揹著寶蘭色的單肩羊皮包。
靳一軒揉著她毛茸茸的短髮:“像是個去踏青的高中生。”齊耳短髮令胭脂原本秀氣嫵媚的眉目間多了幾分煞爽英氣。
這家烤魚是正宗的川菜。位置有點偏不在市區中心在西郊的一處喧鬧小區附近。但是一般新開店因為宣傳還是人情什麼的,門口卻停著不少車。
靳一軒把他的小標緻拐進地下車庫。順著車庫裡的電梯上了四樓。
胭脂雖不太喜歡吃辣的,也不喜歡太甜的。來這裡反正也是順著靳一軒的意思,嚐嚐新鮮。
環境很優雅。隔著的座位間是鏤空的木質框架。
靳一軒和胭脂挑了一處靠牆的角落坐下。
他倆都有一個共同點,不喜歡引人注意,也就是說低調。
一條魚稱好後,烤熟上盤很慢。
靳一軒說,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冷盤先吃點。
剩下胭脂一個人,便雙肘拄著桌子發呆。
現在發呆是她的常態。
很多事她不願意想,很多人她不願意想,但是不想那些,她的生活還有什麼可想?
橫排隔著一趟桌子靠著窗戶邊忽然給安靜的角落空間傳出歡笑聲。
聲音尖銳清脆,胭脂循聲望去,驀地眼神釘在那裡回不過神來。
“斐哥哥,你真的很愛吃辣哎,人家說喜歡吃辣的男生都喜歡辣妹子。”
一個穿著香奈兒春裝短裙的女孩也是雙手拄腮望著對面高大英俊的男孩。
她的斐哥哥。
殷斐。
她自那天昏倒再也沒見過他。
胭脂感覺喘不過氣,眼神就像被施了魔法轉不過來。
他穿著寶藍色的襯衫,還是那麼拽拽的樣子,只是對著他的婉柔妹妹笑起來很溫柔,溫柔中帶著寵溺。
他的婉柔妹妹,看樣子是被他治好了失憶症?
三年沒好一遇見他就好了,也是愛情的力量。胭脂苦笑。
眼圈不爭氣的紅了。
彷彿是第六感,殷斐的頭側過,正好看見胭脂愣愣的望著他,目不轉睛,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