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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只有麻醉才能度過,才能有力氣呼吸活下去。
裡面晦暗不清,燈光陸離,人影旋轉。若明若暗,周圍看不清具像,只有鬼魅般影影綽綽的身影搖晃在刺耳的靡靡之音中。
吧檯那裡亮著一排橘紅藍交替溫柔的令人沉醉的頂燈。
“小姐,您有什麼需要?”白襯衫黑領結的小夥子走過來詢問。
“額,你是調酒師嗎?”
“是的,請問您喝點什麼酒?”胭脂巡視了一圈五顏六色全是外文的高低起伏的瓶子。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有杜康嗎?”
噗——雕酒師笑了:“姐姐,杜康那是酒館兒,我們這是酒吧,老外開的,您得喝洋酒。”
“洋酒?”喜歡和洋酒都是殷BT那夥的。
胭脂手指敲著吧檯的木板:“什麼可以解憂?只要解憂去煩不管中外。”說著屁股一翹往吧檯邊的高腳凳上一座,手拄著腮幫子看酒瓶發呆。
“那給您調杯忘情水吧。”
似乎想起一首歌:給我一杯忘情水換我一聲不流淚——
“對,忘情水,換我一生不流淚——”胭脂哼出來,從皮包裡開始掏錢。兩張紅色老頭票放吧檯上。
調酒師一看就是受過專業訓練。取杯倒酒的姿勢乾脆利落姿態優美猶如魔術。
先拿住一個薄透的杯子里加了些東西,又在另一個杯子裡點上一把火舞動一番。
胭脂仰頭看著噗呲一聲苦笑:“同學,你是調酒師還是巫師。”
“不管弟弟什麼專業,博姐姐一笑就好”帥哥還很會說話。
二分鐘後,一杯色彩絢麗燃著火焰的雞尾酒端到胭脂面前。
“這就是忘情水啊?金紅色。火焰在燃燒憂煩,呵呵。”
胭脂臂肘支在櫃檯,旋轉酒杯。透明的玻璃裡酒精燃燒時放出紅橙炫美的耀目顏色、然後火焰減弱漸漸的杯子裡只是淺紅色的液體。
再燦爛也是燃燒過、再燦爛也必須有燃燒完的時候,呵呵,真像人生啊,美好的事物只是幻象,只能燒一會兒。
媽媽去了,曉蕾去了。她還在。現在連是誰的根都不知道。呵呵。
仰頭一飲而盡。
“姐姐,這種雞尾酒不是這麼喝的?”調酒師看她喝的太生猛,似乎第一次來酒吧,勸道。
“哦?忘情水喝得快不就是忘得快嗎。”
“很容易醉的。不過隨你。”
胭脂再次從皮包裡掏出一張毛爺爺擺在吧檯:“
“哈,來這裡要的不就是一醉嗎!醉了不但要一醉還要二醉,接二連三的醉。醉生夢死。”
胭脂舉起空杯子望望,一滴不剩哎。
“嗝——給我再來一杯,多喝多醉,多醉多快樂!”
調酒師見慣了這些來酒吧買醉的男男女女,想說也沒說什麼又調理一杯給她。
胭脂接過赤焰的杯子,捏著玻璃柄捧在手中又是揚脖灌下。
腦海裡浮現出昔日柏油路上母親死的慘烈,家的冷酷,向蘇的背叛,曉蕾的車禍,胭濟推她入水的兇狠。。。。。。
還有就在剛才,她胭脂活了二十八年虛歲,才知道自己是被議論嘲笑不知道誰的種兒的孩子——哈哈哈哈!
回答我,為什麼悲慘的總是我?被犧牲的總是我?我要的多嗎?
我一個人生要揹負幾輩子的倒黴?
沒有媽媽我可以像根草,委曲求全忍辱負重孤孤單單。我只要一點點溫暖尊重,多嗎?
生活你還能更委屈我一點嗎?
泛出淚光又一次將杯子放在吧檯喊:
“再來!”
“妞,真漂亮。海量。哥哥就喜歡你這樣的。喝完來跳個舞。”
幾個年輕人挨近將胭脂圍在圈裡。其中一個細葫蘆似的高個子青年把手摟在她肩膀上。對調酒師說道:“這位妹子豪氣。調給她,今晚我請客。”
“你們是誰啊,誰是你妹子,把手拿開,走開。”
胭脂話都說不清楚了。醉意已經上來。
“哥哥是誰?富可敵國,包一百個你都不在話下。”
那人把手從她肩膀上拿下來捏上小晴的下頜:“想知道嗎?跟哥哥走就知道了。”
說著衝跟著他的幾個年輕人一個眼色。一夥人架住胭脂的肩膀。
“放開我,流氓!”
胭脂的意識雖然開始模糊但是也知道遇上了壞人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