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睹了,只是把兩個孩子都帶到了自己屋裡。
陳芳生的女兒排行老六,但她認為六不好聽,便自己給閨女取了名字,叫靳明霞。靳山聽著還算順耳,和大春她們一樣都是三個字,便預設了。
雖然陳芳親自給女兒取了名字,但並不喜歡她,因為靳明霞沒有足月,生出來很是瘦弱難看。也因為她是女娃娃,生她的時候險些丟了性命,而且陳芳因此傷了身子,還被結紮,以後也不能再生了,所以滿腹怨氣都撒在這個小女兒身上。
但靳明霞是老靳家最小的孫女了,而且瘦弱的可憐,所以王敏和靳山還是很心疼她,而靳華是最疼她的。就因為這個孩子被她牽連,險些丟了性命,所以靳華對她很好,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陳東都好,只要回來,就會給她買衣服,買吃的。
靳華跟靳蓉又借了些錢,在縣城的集市上擺地攤,後來賺了些錢,便置辦了一個二手三輪,在三輪車的車斗上放了兩個很淺的木盒子,便整天推著在縣城的大街小巷叫賣。
靳華脾氣好,心眼好,遇見苛刻的顧客也不氣惱,心平氣和的和人講價錢,人也溫和,因此生意還不錯,沒幾個月就把陳芳住院欠的債還清了。
可她自己卻是省吃儉用的,又經常在外日曬雨淋,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女子卻顯得有些蒼老,把王敏心疼的什麼似的,拉著她死活不讓再出去受罪。
但靳華卻是一意孤行,還求助於靳山,靳山見她的臉雖然有些黑了,但精神很好。自從陳國柱離開後,靳華就鬱鬱寡歡,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來,如今看起來卻是精神奕奕,靳山便沒有阻止。
靳安家的一切,終於趕在麥收前收拾停當了,高高的院牆,結實的大門,還有省力方便的壓井,生活真的變的越來越好,但也越來越忙。
家裡將將收拾完,就趕上麥子成熟了,大傢伙忙著回去收麥子,還有一半的錢還沒有收就先回去了。因為是事先講好的,挖井之前給了一半的錢,完工之後結另外一半,有的人忙著收割麥子就沒有過來要。
蔣勤就把錢先收著,他們現在也忙著收麥子,根本顧不上,就想等著麥收結束以後給人送過去。每年麥收的時候就跟打仗似的,今年也不例外,學校都放假了,老師和學生都回家幫忙搶收麥子。
靳安一家也是連軸轉,大春,五福他們都是齊上陣。蔣勤和靳安在前面收割,大春和娟子他們就把麥子捆好,抱過去放在架子車上。裝滿後,靳安拉著,幾個孩子在後面推車,把一車麥子送到麥場,卸好了車再回去接著幹。
此時正值六月天,天氣炎熱,在地裡沒有遮掩,暴烈的太陽把面板曬的發疼,好似要裂開,那汗水更是不住的流淌,浸溼了衣衫。
這樣又熱又累的幹了幾天,二喜自然是怨聲載道,一點空都要去偷懶,自然也沒少捱罵,她心裡不服氣,卻不敢和蔣勤正面犟嘴。這天正忙著,二喜又跑的沒影了,蔣勤氣的跺腳,可是也沒空去找她,只得讓其餘幾個孩子加把勁,趕緊搶收。
一家人在地裡忙活的時候,二喜一個人回了家,她站在門前的石墩上,摸出藏在門框裡的鑰匙。開啟大門進入院裡,她就衝到壓井邊壓出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個精光。
隨後,她轉身走到大門前,向外看了看,他們家在村莊的邊緣,周圍沒有人家,而且正是農忙的時候,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二喜小心的關好了門。
雖然家裡沒人,周圍也沒有一個人,但二喜也覺得心怦怦直跳,緊張的她手心裡都是汗。她攝手攝腳的走進了上屋,小心翼翼的開啟了蔣勤她們屋裡唯一的一個櫃子。
第44章
從裡面找到了一個手絹; 一層一層開啟,裡面藏著一卷錢; 那是挖井沒有結清的錢; 還有兩張糧票和肉票,那還是靳蓉回來給的。
招待挖井的鄉親; 蔣勤用了新年醃的臘肉,這肉票就省下來了,蔣勤小心的收著,一直沒捨得用。
二喜見了眼睛一亮,把手絹重新包起來,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把櫃子關好; 走出院子鎖好了門,把鑰匙放回了原處; 便頭也不回地向大路走去。
因為是麥收時節; 公共汽車裡沒什麼人; 二喜攔了車上去; 售票員還關切的問她要到哪裡去。
二喜滿臉都是笑容的說道:“去城裡叫俺姑回來割麥子,她在縣裡的鋼廠工作,我姑父也在鋼廠。”
見二喜說的頭頭是道,而且看起來高高興興的,沒有什麼不妥,售票員也就沒有再問,二喜還小; 也沒有收票錢,便讓她在一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