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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包銀票丟在了盛嵐珠的錦被上,裹著黑紗的曼羅低聲言語:“這是毒死卿歡的錢,我還給你!”
“什麼意思?”被曼羅突然出現在寢宮而從睡夢裡驚醒的盛嵐珠本來還有些驚恐。在聽到這話後,卻是挑了眉:“難不成,你毒殺不了她?”
“怎麼可能毒殺不了,只是我不接受你的僱傭罷了。”
“啊?”盛嵐珠有點懵:“你不會這個時候來跟我坐地起價吧?”
“你給我聽清楚,我會親手毒殺了她的,只不過不是因為你花錢僱我,而是她,已經是我曼羅必殺之人!”曼羅夫人丟下這話,轉身離去,留下盛嵐珠一頭霧水。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突然的,卿歡就成了曼羅夫人的必殺之人了?
她不清楚為什麼,是因為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而已經離開內殿的曼羅則是手攥得緊緊地。
她恨!
當年,她選擇了生死道,在賭命的前夜,她和姬流雲一起數著夜空的星。
“如果我能活下來,不管在不在谷裡,我都不會忘了你!”她輕聲地說著,身邊是他淡淡的一聲:“嗯。”
“不管生死,你也不會忘了我,對不對?”
“嗯。”依然是一個淡淡的應聲,但她卻已經很滿足。
她抿著唇笑了,隨即也做了一個決定,她起身離開了花海,直奔了師父的房間。
她把拴著避禍珠的繩鏈拿了出來:“師父,如果我沒能走出來,請你把這個給小師弟吧,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說是個能解毒的寶貝。”
她留下了避禍珠,走出了師父的房間,看著滿天的星光,一臉的毫無畏懼。
幾個時辰後,當她被刺骨的寒風給吹醒的時候,她看到了夜色下泛藍的雪原,也看到了身邊的師父。
“我,我沒死?”
“你是沒死,但日後,你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師父的聲音透著一份無奈,簡單地提及了她創道失敗,卻被蒼蘊和姬流雲合力相救的事。
“這是一瓶護身丹,日後感覺到痛得受不住時,就吃一粒。”師父丟給她一個小瓷瓶:“下山吧,從此刻起,你沒有我這個師父,我也沒有你這個徒弟,而劍盟,從來沒有過你。”
“師父!”她淚眼婆娑,雖然知道得到了生的機會也是離谷,但,她真的很愛那片花海,愛那讓她瑟瑟發抖的寒潭,愛著裡面如春的一切。
“我已不是你的師父,能活著就是好事,你自己,保重吧!”他說著拿出了那繩鏈要還給她,可她卻搖了頭:“不,師父請把這個給師弟吧,告訴他,我會努力活著,也會永遠記著他!”
她抓緊了手裡的瓷瓶直接一個倒地滾神,就順著厚厚的雪連滾帶滑的走遠,當她好不容易停下來再回首時。
夜色下的雪原,如迷霧一般難分顏色,至於師父,早已不見。
將手中沒了避禍珠的繩鏈拿起,曼羅“看”了一眼後,默默地把它栓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女流/氓,弓上霸王!
曾經,為了一個男人,她把自己的人生變成了賭局,一路坎坷心酸,一路掙扎都不曾放棄,就是因為她相信谷裡的那個男孩會永遠不忘自己。
可是,當自己留給他的繩鏈拴在別人的手腕上,當他還將那女人死死護在身後,不惜和自己內力衝撞時,那份恨意讓她的心很痛很痛。
眼前,仿若是他下跪求自己的畫面,那眼裡的急切與在乎,都在告訴她,他有多在乎那個女人。
而這,卻是對她最大的諷刺!
“你負了我……我要你痛苦,一輩子……”曼羅說著如鬼魅般的消失在宮闕,夜幕裡似乎有一個幽幽的聲音在輕輕地說:“我要她死,她必須死……”
……
在蒼蘊府上睡了一宿,第二天,秦芳順勢看了看沈鐵蛋的恢復狀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卿王府。
素手本來是要把裱裝好的畫取下來,一併帶回來的,但早上秦芳卻說著“還是不折騰了”,就出了屋,素手也不知道她又起了什麼心思,只能順著她的意思跟了回來。
秦芳不要畫拿去換錢,是因為這一夜她幾乎沒睡,完全就在思索分析。
此刻的她,已經敏銳的意識到,蒼蘊的野心不是簡單的玩笑,更不是隻有一個野心的空想那麼簡單。
這個男人,對於自己身邊以死謝罪的侍從,竟然連上前一步的動容都無,可見心腸得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