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事,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才沒順路從鎮上採購東西,而是準備就在村裡買這些。家裡有餘下肉的,有糧的,有菜的,都可以拿來賣給我,村裡人有錢賺,我們也湊齊了擺宴要用的東西。”
村長一拍膝蓋,懊惱道:“冬青你為何不早說?早知如此,方才把村民聚起來時,就應該一道把這事跟他們說了,順便通知她們明日一早帶上桌椅板凳鍋碗瓢盆過來幫忙,還不用君安他們挨家挨戶去通知。”
冬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疏忽了,只能麻煩爹爹再去敲一次鑼,現在正值秋收季節,不用費力背去鎮上他們就有錢可賺,不會嫌麻煩的。”
村長嘆氣,“那隻能如此,這下可得商量好了,一併說了去,我可不想一日之內敲三次鑼。”
一眾人鬨堂大笑,只有大伯依然愁眉不展,“話是這麼說,但這事這麼大,總得有個掌事,管著用來置辦的銀錢還有買回來的東西,誰負責去買東西也是個問題。”
趙氏與大伯對視一眼,在一旁插話,道:“對啊,你們走一天路也累了,這事總得有個操辦的人。”
他們想的,是明示暗示,瑾瑜鬆口讓他們家負責掌事,那銀錢和買來的東西就是他們管著。
看李老漢一家如今的穿著,應該是賺了些錢的,一個月至少不會低於二十兩。
這次辦事,有村長跟著添銀,兩家湊起來定是不少銀子,掌事多少是有油水可撈的,如此一遭下來能撈不少。
瑾瑜對大伯和趙氏的小算計瞭然於心,尋思著要不就答應下來,他們也能省事,出些銀子,只需要坐享其成就行。
冬青卻笑意盈盈,道:“我不累,我能負責這事兒,買的東西我會把賬面記清楚,只是要麻煩幾位堂哥幫忙過秤。”
她還記恨趙氏與周氏對翠枝的惡毒之語,一文錢的便宜都不想讓趙氏佔了去。
而且,趙氏實在貪得無厭,她備了三十五兩銀子對付這次宴席綽綽有餘,若是讓趙氏置辦下來,只怕大半都要進了趙氏的腰包,用在宴席上少之又少。
花這麼多錢辦不出一場體面的宴席,旁人少不得說她們摳門。
白白花錢還遭人詬病,恕她幹不出這樣糟心的事兒來。
果不其然,冬青把趙氏準備撈油水的路堵回去,趙氏臉色就有些不好,但沒法發作。
大伯乾咳一聲,“那行,既然都定下來了,大牛二牛你們跟著冬青和你陳叔去場子那邊,幫忙搭把手。”
村長點頭,起身帶頭往場子那邊去,準備敲鑼召集村民,讓他們把家裡能賣的菜和肉拿來賣給冬青。
瑾瑜放下手裡的茶碗,起身跟著冬青走,他也去幫忙搬一下買回來的東西。
腳還沒跨出門檻,就被大伯叫住。
“二狗你等等,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嗯?”瑾瑜只得停住跨門檻的動作,轉身走到大伯跟前,看了一眼大伯身後的趙氏。
“不知大伯有什麼話要與我說?”
大伯吸一口老旱菸,吐出一圈白眼,眯著眼睛,道:“嘶……不是大伯說你,你如今都是舉人老爺了,怎麼還被冬青管得死死的?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我們大男人,什麼事都應該自己做主,容不得女人指手畫腳。”
看著大伯故作深沉和趙氏在身後假裝不耐煩大伯又不敢反駁的模樣,瑾瑜突然笑起來。
大伯莫名其妙,從煙霧裡抬頭看了瑾瑜一眼,“你笑什麼?現在管教還來得及,不然日後你進了官場,她若再指手畫腳胡攪蠻纏,可能會毀了你的前途,不得不防啊!自古都有紅顏禍水的說法,多少英雄豪傑,最後一世英名就毀在女人身上。”
瑾瑜笑了一會兒,收斂些許笑意,問道:“那大伯覺得,該如何管教冬青才能防止她毀了我的前途?”
只見大伯吞雲吐霧的想了一會兒,道:“不如從今兒開始,從一件小事著手,她主動要去做這個掌事,你擺出大男人該有的架勢,命令她不許做這個掌事,看她會如何。”
“哦?”瑾瑜挑眉,“我管教妻子總不能耽誤明日的宴席,得有人採辦,不讓她做掌事,那這個掌事該由誰來當才合適?”
大伯滿面苦大仇深,“這倒是個問題。”
這時趙氏在後面接話,道:“不如這樣,讓你大伯來,你大伯算賬快著呢,我們是一家人,總不能不幫你,讓你宴席辦不下來平白讓外人看了笑話。”
瑾瑜又笑,“那還真是十分感謝大伯和大伯母的良苦用心,這般的為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