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裴雲錚似是舒了口氣,聲音有微微的異樣,“之後,大哥便戰死沙場了。我……在他的屋子連坐了幾日,方發現他那有一面糊起來的假牆,那裡面的詩詞政史絲毫不比我的少,他做的文章絲毫不比我差……”
明玥怔然,裴雲錚卻偏過頭來,輕聲說:“我夠蠢笨吧?”
明玥愣愣看著他,一時喉頭澀澀,竟沒法出聲。
裴雲錚自笑了一下,又轉過頭去,“那年我十歲,自那後便再不碰詩文啦,沒日沒夜地練武,按年歲說實已有些晚了,我得將前幾年的都補回來,一心要上陣前給大哥報仇,誰說也不聽。我想活成大哥,我不要文章了,甚麼都不要了。”
明玥心裡一陣兒發緊,忍不住起身,繞過塌上的矮桌坐到他跟前,輕輕握了下他垂在一邊的手。
裴雲錚手指動了動,任她握著,刻意笑著說:“大半年後,身子不支,我大病了一場,祖父沒找人替我醫治,反將我狠打了一頓,讓我奄奄一息地去跪祠堂,說我這個樣子,如何有臉見大哥?說若將自己都活沒了,那便與死無益,只要我覺得能這般去見大哥,便可隨時閉眼,不過是多塊牌位而已。”
“我害怕了,我一未給他報仇,二未中狀元,如何閉眼?且大哥定不願意看到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的錚哥兒。那一次祖父打得極狠,卻把我打醒了。”
他說完,又垂下眼來看明玥,不過語氣明顯輕鬆了不少:“我是不是膽子很小?”
明玥跟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搖頭:“不,你很好。”
裴雲錚緩緩笑起來,一個挺身坐直,籲道:“自那之後祖父便再不許人稱我錚哥兒,而改為雲哥兒了,更說我若中了狀元,族裡便由我掌管……這也是為何今兒四嬸說祖父偏著我。”
明玥心下長長嘆了一下,裴雲錚卻已緩過神來,精神一振,自笑道:“今日喝了酒,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