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為王,長子祁墨州為太子。
潘辰等一干孩子是在定元元年八月裡給統一接回安置,大祁成立之後,祁正陽倒是沒有為難主動投降禪位的寧氏,將寧韜封做寧王,以大祁元帝之身份,賜寧王宅邸和封號,寧氏一族遷出皇宮,入住東城玄武街,而建康城內一應官員皆不受連累,留職待核查,等待內閣審批。
潘壇也不例外,卸去了寧國丞相之職,失業在家,種花,養魚,教孩子,自得其樂。潘辰再見他時已經是個十五歲的姑娘,潘筱十八,潘瑜十七,潘秀也十三了。潘壇和孫氏都略微清減一些,反倒是她們在錫城住的人圓潤了不少。
一家團聚,少不了溫言感觸,幾個姨娘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討好潘壇,讓素了兩年的潘壇忽然開葷,連著幾日在妾侍房中流連忘返,走路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寧國的眾多大臣,定元帝不怎麼敢用,但對潘壇似乎還挺禮遇,宮內穩定之後,定元帝就主動請潘壇入宮會面。潘壇從前見過祁正陽,也打過幾回交到,說實在的,潘壇是個文化人,對於馬背上出身的祁家有些看不起,覺得祁家沒有底蘊,祖祖輩輩皆為粗鄙之人,也就只配守守邊關,打打仗什麼的,若論起家風底蘊,治國文化,潘壇還真瞧不上祁氏。
奈何人手上有兵,亂世裡,有兵力就是有權利,文人縱然心中不忿,卻也沒法和殺人的軍隊對壘較真,必須臣服。
祁正陽比起從前見面的時候要老一些,瘦一些,看著精神還不錯,說話聲如洪鐘,花白的絡腮鬍顯示著他英雄未遲暮的霸道,舉手投足皆是北方的大碴子味兒,與寧氏帝王故作風雅的架勢完全不同,說話直接又豪邁:
“吾有一太子,年方二十有四,至今未娶,據聞卿之愛女秀麗端莊,知書達理,年歲相當,吾欲替太子求之,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潘壇對祁正陽的要求感到了驚訝,哪有人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提親的?幸好百年世家的風骨支撐著潘壇的脊樑,沒讓他做出有辱門楣的失態狀,冷靜應對:
“啟稟皇上,草民已不是丞相,愧不敢當,只是皇上所言之愛女,不知說的是……”潘壇心中有答案,卻不死心要問個明白。祁正陽這是看中了他的筱兒啊。
果然,聽祁正陽不客氣道:“自然是你與夫人的嫡出之女,丞相有幾個嫡女呀?”
潘壇沉默了,沒有當即回答祁正陽的話,沉吟片刻後,才說道:“這……恐怕不妥吧。草民之女,雖略有才名,但性情嬌慣,只怕是配不上太子高潔品貌,還請陛下替太子另擇賢妃。”
言下之意就是不同意了。說的好聽叫配不上太子,其實祁正陽哪裡會聽不出來,他根本就是覺得太子配不上他家的寶貝閨女啊。
祁正陽從龍椅上走下,負手在潘壇周圍緩緩走了兩圈,近看龍顏之上帶著倦容,黑麵之下似乎沒什麼血色,潘壇只敢看了一眼,就飛快垂下眼瞼,做鼻眼觀心狀。
“丞相可能是誤會了。吾替太子求的不是妃,只是側妃。”
潘壇:……
接下來的話,潘壇真的希望自己沒聽到,被一個從前連自己都嫌棄作風的粗人用極其粗劣的口吻,提親潘家最受重視的女兒,並且給的還不是太子正妃的位置,只是一個側妃。
潘壇真的不想答應這門婚事,可是天下已然改姓,他潘家縱然文臣眾多,可在這亂世中,文臣又有多少說話的權利呢。更何況,祁正陽也明明白白的和他說了,只要答應這門親事,潘家地位不減當初,他也可以重新坐上大祁丞相的位置。
這樣的權衡利弊,潘壇並本不擅長,只想著回府之後與孫氏商量。
☆、第6章
潘壇回家後將祁正陽的想法告訴了孫氏,孫氏也瞧不起祁氏粗鄙,當即就提出反對:
“太子……不就是當年在建康城殺人的那個嗎?那樣兇殘手毒的莽夫,如何配得上我的筱姐兒,祁正……皇上也太過分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孫氏就掩著帕子坐到床沿,轉身哭泣,她可以陪夫君守著祖宅,不懼生死,這是她的本分,可是要她親手把自己培育出來的天香國色送到一頭蠻牛那裡,她是真做不到。
潘壇也是愁苦,在玉石插屏外的太師椅上坐下,單手扶著額頭,頭疼不已。
孫氏哭完了,冷靜一會兒後,便恢復了理智,痴痴的看著床框上的卷耳雕花一陣失神,又看看插屏外那個愁眉苦臉的丈夫,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她哪裡會不知道丈夫是個閒不住的人,他也不甘心潘家就此沒落,不甘心就這樣退出建康這個權利中心,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