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時,問殷紅豆賞花宴會如何。
殷紅豆三言兩句就概括了,還把傅五那個小意外同廖媽媽說了,她噘著嘴道:“廖媽媽,您可作證,奴婢清白著呢!”
廖媽媽目光微微遲鈍片刻,隨即笑開了,道:“你是重霄院一等一的忠心丫頭!”
兩人在廊下說話,聲音傳去了書房,傅慎時腦子裡還在想著“齊人之福”,傅五是眼瞎了麼,他會豈會看上殷紅豆這丫頭?
傅慎時隨手撿了本書看,翻看了兩頁,便覺索然無味,他扔了書,喚道:“進來。”
殷紅豆知道傅慎時是在喊她,速即同廖媽媽打了招呼,撒丫子跑進去問:“六爺怎麼了?可是要茶水?”
傅慎時吃了一段時間的藥,胃口好了些,少有出現食慾不振和不克化的情況,便又開始喝茶水。
他乾淨的手指搭在扶手上,食指篤篤地敲打著扶手,盯著殷紅豆看了好半天沒有說話。
殷紅豆察覺出不對了,偷偷抬眼去瞧,一下子就撞上了傅慎時冰如寒霜的眼睛,她一哆嗦,小嘴抿的緊緊的。
難道她又做錯什麼事兒了嗎?
思來想去,殷紅豆還是覺得今日一切周到呀,準六太太她照顧的很好,傅五那邊也以牙還牙。
所以,傅慎時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殷紅豆實在不解,眨著桃花眼望著傅慎時,潤澤的眼睛泛著微光,她猶豫著小聲問道:“……奴婢是做錯了什麼嗎?”
傅慎時面色陰森,直勾勾地看著殷紅豆,輕啟薄唇,聲音幽幽地吐出來:“你對方小娘子比對我還殷勤周到幾分,怎麼,你對她很滿意?”他挑起眉毛,絕俗的容顏添了幾分陰冷。
殷紅豆眉心一跳,噘著嘴道:“奴婢這還不是為了六爺您嗎?”
傅慎時忽然緊緊地抓住扶手,聲音低沉森冷:“你很希望我成親?”
殷紅豆麵頰微鼓,乖巧地點著頭,誠懇道:“當然啦,多個人疼六爺,奴婢自然歡喜得不!得!了!”
她最後三個字不知道是如何說出來的,嬌聲裡帶著點嗲氣,態度卻十分坦然,表情義正言辭,竟叫人挑不出一絲錯。
傅慎時喉間一哽,嘴角抿成冰冷的直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沒心沒肺的小丫鬟。
殷紅豆細細地觀察著傅慎時的表情,見他眉毛平了下去,似乎不生氣了,便走過去一邊整理著書桌,一邊低頭嘟噥道:“奴婢是真心希望能多一個人對六爺好,而且方小娘子脾性溫和,尚算良配,將來多個人悉心照顧六爺,也是奴婢的福氣呢!”
傅慎時靠在輪椅上,眼皮半闔,濃密如羽扇的長睫毛遮住他晦暗不明的眼神。
殷紅豆側頭望向傅慎時,神色認真道:“六爺,您立業吧!”
書房的窗戶是封死的,沒有一絲絲陽光透進來,正是秋天,光照更弱,室外秋風如泣如訴,落葉沙沙作響,室內昏暗的光線下,角落裡的傅慎時似蒙上一層淺薄的陰影,面色愈顯冷淡。
殷紅豆緊張地捏著筆筒,垂頭不語,她知道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但她覺得那句話一定要說。
人不能真的只是苟活,不是嗎?
至少她不想。
出人意料的,傅慎時只是聲音微啞道:“立業……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
殷紅豆抬起頭,索性大著膽子繼續道:“便是不科舉,就不能做生意麼?六爺又不是出身商賈,不過料理家中產業,並不會被人瞧不起。”
士農工商,但士族與商業什麼時候又曾分開過?
何況大業王朝已經不是百年前的模樣了,眼下人們愈重錢財,娶婦並不全看才貌,也看重嫁資。
現在從商,地位沒有以前那麼卑微。
傅慎時眼尾微垂,沉聲道:“料理家中產業……又能與現在又幾分差別?夠了,以後休要再提。”
殷紅豆細想片刻,傅慎時這般好強自尊的人,大抵是不願意依靠家中的罷——即便是為了以後的揚眉吐氣。
他得有信心。
這事還得做個長遠打算。
殷紅豆默默不語,小步出去吩咐廚房的人煮水,泡了熱茶給傅慎時。
傅慎時待茶水溫了才嘗,他以前習慣喝滾燙的水,還是聽從殷紅豆的意見,才漸漸肯喝溫水,他呷了一口,濃淡適宜,便道:“泡茶手藝有長進。”
殷紅豆笑一笑,道:“還不是六爺調教得好!”
說起調教二字……傅慎時手上一頓,羽睫輕顫,隨即便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