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之前的那段日子,黃守義也住在寺廟裡,給傅慎時授課。
傅慎時學醫的幾年,丟了四書五經,生疏了許多,他直接告訴了黃守義,他的目的就是考取功名。
黃守義同他說了實話:“不過十來天的功夫,中試足矣,以你野心,中解元卻難。”
傅慎時不甘,又補送了一封信回京城,說他留在揚州靜心學習,待會試之前再回京。
長興侯府收到了傅慎時的信,派人打點揚州官員,全城抓捕南夷之人,殺了五個,此事才了。
傅慎時本想給紅豆寫信,一想到黃守義的話,便忍了下來。
她等了他三年多,他若不能中進士以上,去見她之時,告訴紅豆,讓她再等他三年後下場,他倒不如羞死算了,且他知道,一旦告知紅豆此事,他便不可能了無牽掛地學習,他一定滿心都是她,便瞞而不說。
傅慎時中解元后,不過露了一面,就回了寺廟裡,沒日沒夜地跟著黃守義潛心研讀,直到正月之後,冒著大雪封路河道結冰的危險,上了京。
正月正是天寒地凍的時候,路很不好走,沒有車馬肯跑,他們自己僱車上路。
傅慎時受的嚴寒之苦不必說,路上碰到山上崩雪阻塞道路,差點兒被大雪埋死,過河在冰面遇到薄冰的地方,一腳踩進去,拽著繩子爬上來,半條腿都要凍掉了。
傅慎時都不抱怨,他順利地在二月初七趕回了京城,回了他和她的宅子,略修整一日,初九就上了考場。
紅豆聽得眼淚直掉,傅慎時說的輕飄飄的,冰天雪地上路,還落了冷水,光這一條,她細想下去便是錐心之痛。
第130章
紅豆很心疼傅慎時回京路上吃的苦; 但她等了三年多; 一封信也沒有收到,到底怨意難平,便嗔問他:“你在揚州平安了也不給我寫信,當時已逾三年之期,你難道不怕我父親替我把親事定下?”
傅慎時將她摟得更緊; 道:“兩情若是久長時,不在朝朝暮暮。是不是?”
紅豆輕哼一聲,沒說是或者不是,眯著眼問道:“那侍女……平白無故為何要幫你?”
大業這個時候; 滇南是舉國最窮的地方; 蠻夷之人不堪教化; 傅慎時這樣的人去了那邊; 如星似月,土司的姑娘尚且對他心動,那侍女也難說!
傅慎時微愣; 隨即笑了笑,揪她的臉蛋,道:“你吃味兒了?”
紅豆麵色微紅,蹙了秀眉道:“問你話呢!”
傅慎時乖乖地答道:“她現在是時硯的妻子。”
紅豆歪了歪腦袋; 眼睛都瞪圓了,時硯他不是……太監嗎???
傅慎時道:“我師傅替他看過了; 時硯去勢並未去淨; 尚可救治。只是與正常男人相比; 到底差些,往後子嗣艱難。那侍女喜他呆悶的性子,與他好了有些時日,不過一直髮乎情止乎禮,臨走時,我才著時硯去央了她襄助我們,與我們一道走。”
紅豆道:“她便願意舍了父母?”
傅慎時道:“她是個孤兒,奴婢之身,瞧著對那邊兒沒有多少牽掛,她性格爽利潑辣得很,做事很有決斷,路上回來,她竟沒拖後腿,時硯有福氣了。”
紅豆也笑道:“還真沒想到,時硯此去雲南,竟娶了個媳婦回來!”
傅慎時亦是一臉笑色。
紅豆心中還有不解,繼續問道:“為何你考會試的時候,外邊絲毫沒有你的訊息,我當時入了京,特地派人去打聽過,本以為是你,結果旁人都說不是你,我很失落了一陣。”
傅慎時捏著她軟和的左手,輕聲道:“我故意的。我中會元的時候,我的戶籍資訊和模樣終是藏不住的,當時已有人認出了我來,但因我住在自己的宅子裡,沒回侯府,只要我不認,旁人也不敢胡謅。後來有許多人去傅家求證,長興侯府的人來找過我,我沒搭理他們,他們又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怕錯認貽笑大方,自然沒承認。加之我是從揚州考上來的,外人便以為我不是傅六。”
紅豆眉毛微抬,長興侯府既含糊否認過了,結果傅慎時中了狀元回了家去,這真是夠打長興侯府的臉,估摸著傅家的人歡喜的同時,肯定也氣壞了,卻還不得不忍著。
她笑吟吟道:“你這是給他們下馬威呢?”
傅慎時點點頭,說:“算是。”
紅豆笑了笑,道:“可出氣了?”
傅慎時垂頭看著她手上的傷口,眉間抹上淡淡的疼惜之意,道:“我離京的時候,父親就給了我幾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