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重禮,我要親自去見段祺瑞。”袁克定打定了主意,老段看不起他,羞辱他,不見他,打他罵他,都不要緊,袁大公子是鐵了心要三顧茅廬,禮賢下士了。
關鍵時刻,掌握北洋新軍的段祺瑞,對袁世凱的復起有多大作用,袁克定還是看得清楚的。
……
淮軍大營。
“大人,這是袁世凱給我的信。”某個淮軍將領大笑著,將手裡的信遞給了一個便服老者。
老者看著信,微笑著:“袁世凱出手還是很大方的嘛。”
只要淮軍將領肯投靠袁世凱,要官職有官職,要銀子有銀子,要美女有美女。
淮軍將領大笑:“袁世凱空手套白狼,反正大方的也不是他的東西。”
又是幾人大笑著將手裡的書信遞了上來,桌案上很快就滿滿的一堆信件。
有袁世凱寫的,有許應騤寫的,劉樹棠寫的,王之春寫的……
江淮無主,誰撿了就是誰的,各方大佬都熱情的伸出了溫暖的雙手。
“咦,怎麼沒有胡靈珊的。”老者驚訝。
沒有張之洞寫的,毫不稀奇,畢竟張之洞知道他的計劃,但是,沒有胡靈珊的,就有點奇怪了。
看胡靈珊的氣度,不像是會因為李鴻章而遷怒其餘人的,先前胡靈珊也是招攬過段祺瑞的。
“真是想不到啊,李某死了後,胡靈珊這小魔頭,反倒有點節操。”老者驚訝的笑了,果然是人死之後,才知道誰對自己是真,誰對自己是假。
濃眉大眼一臉忠臣的袁世凱就是個例子。
這個二五仔,等著受死吧。
眾將哈哈大笑。
有人道:“大人,我們現在是不是該攻打杭州?”
老者沉吟:“不急,胡靈珊的心思,老夫還有一點不明白,且看她如何應對英國。”
就這麼放過了胡靈珊?
“胡靈珊這個丫頭,兇殘成性,毫無禮義廉恥,老夫和她有私仇,而且是死仇,要是老夫年輕十年,今天必然發兵杭州,用她的腦袋,祭祀吾友盛宣懷。
但是,老夫老了,大清,也老了。”
老者沒有說出口的話,其他人卻懂了。
放眼大清,江河日下,只怕沒幾年就要被洋人盡數佔有,變成如印度一般的殖民地了。能夠力挽狂瀾,使華夏再度崛起的英雄人物,遍數各方仁人志士各方朝廷大佬,不學無術不重儒教不讀經義不講廉恥的胡靈珊,居然排在第一位。
“要是胡靈珊不做德國人的傀儡,那麼,老夫的仇恨又算得了什麼。”老者認真的說道。
眾人認真的點頭,華夏淪落至極,個人的仇恨,當真算不得什麼。
被邪惡的胡靈珊所鄙視的、所悲哀的畸形的民族大義人間至理,在江淮軍的軍營中,用一種無法言表的悲壯心態,淡淡的飄浮在空氣中,直到上升到白雲紅日之間。
信則靈,誠則靈,義者永生。
這片華夏土地上,千萬年來,有無數的仁人志士,一邊鄙視著畸形的偏執的極端的逼人遵守的大道理,憤怒的斥責著以此為美,以此為真理的,或愚昧,或別有用心的為大道理張目的億萬百姓;一邊為了更美好的未來,更多人的幸福,微笑著,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從容的放上大道理的祭壇。
人性之惡,人心之醜,人性之美,人心之貴,盡在於這天地與歲月之中。
“能夠追隨李中堂,是卑職一生的榮幸。”有將領發自肺腑的道。
老者微笑:“李某能與諸位共事,也是李某人生大幸。”
這個老者,正是被胡靈珊以為已經砍死在英國(軍)艦中的李鴻章。
老奸巨猾的李鴻章的政治嗅覺,怎麼可能連胡靈珊都不如呢,他同樣在英國大使的積極態度中感到了異樣。
李鴻章毫不猶豫的動用了隱藏了十幾年的替身。
雖然在相貌上,其實還是有很大差異的,但是,看亞洲人都是一張臉,完全靠衣服和鬍子辨認的英國大使,以及從來沒有見過李鴻章,最多見過李鴻章黑白照片的胡靈珊,絕對不可能有所發覺。
事情很不幸的走向了李鴻章預料的最不堪的方向。
整件事情是個局。
早有準備的李鴻章立刻展開了局中局,詐死。
果然如李鴻章所料的,立刻就有人不安分了。
隱藏在幕後的李鴻章冷笑,只要手握兵權的淮軍將領人心穩定,其餘人不管怎麼蹦躂,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