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說說了!”
但她很快又鎮定下來,“那你說我是什麼人?”
“你是臻朝的大將軍,令犬戎人聞風喪膽的平戎大將軍——慕容雲遙!”
慕容雲遙像是受到了極大刺激怒喝一聲:“一派胡言!”
我們面面相覷,心中對允彌詛咒了千遍萬遍。
山羊鬍軍醫趕到,給慕容雲遙做了好一會的思想工作,她才肯給把脈。
片刻之後診斷道:“慕容將軍之前果真是從山上掉下去的話,恐怕是磕碰到了腦袋,此症恕屬下無能為力。”
我想到狗血電視劇中讓女主角恢復記憶的辦法,一般是再撞一次或者看到似曾相識的場景喚醒記憶。好吧,這些靠意外來實現的方式都不現實。
就算她一時恢復不了記憶,這樣子圈在身邊也好,至少不能被允彌當做傀儡利用了去,慕容雲遙若是恢復記憶知道真相該有多傷心。
於是她只能被軟禁起來了。
萬籟俱寂的夜,雪花飛舞,無休無止。何予恪從慕容雲遙的房間出來,滿面憂心。
我看到他憔悴的面容,對他抿了抿嘴,擠出一個心酸的笑容。何予恪,他變滄桑了。
他看著我,眼底似有千言萬語,可最終只是相顧無言。
屠傑打破了沉默:“公主,你覺得冷嗎?”
“還好。”
“你的嘴唇都凍紫了,快到火盆邊來烤烤。”
“好。”
何予恪也走了過來,三個人圍著火爐,皆為這鬼天氣一籌莫展。
屠傑用火鉗撥弄著炭火:“不知道這雪,何時才能停。”
何予恪在他的身邊坐下:“若是雪停了,叛軍也該來摻合一腳了。”
“我軍將士有一大半的人都沒有棉襖穿,洵城物資緊張,我看叛軍也好不到哪裡去。”
何予恪冷肅道:“他們還可以壓榨洵城百姓。”
我隨口說了一句:“叛軍倒不會像我們這般畏寒。”
“何以見得?”
“彭詡他製造了一種禦寒散,專門應對漠北的嚴寒氣候。”
“禦寒散?”屠傑停下撥弄炭火的手看向我,“確實有所耳聞,公主可知道配方?”
我嘆了口氣:“我若是知道,早就不必挨凍了。”
“那樣子的話,”屠傑突然丟掉手裡的火鉗,站起來道,“我就去洵城走一遭,把那禦寒散的配方給弄了來。”
何予恪起身止住他:“你別亂來,外面天寒地凍,叛軍中人又個個陰險狡詐,你未必討得了好處來。”何予恪說這話的時候還不經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心虛垂眉。
“哥,每日都在死人,再這麼等下去也不過是坐以待斃罷了。如今任何有可能發生好轉的機會我都不要放過,”屠傑說著已經取過大氅,裝好水囊,看上去誰也阻止不了他,“事情若是進展順利的話,來回也就兩日。”
何予恪無奈,只能擰著眉頭道:“屠傑,你要小心。”
我也囑咐道:“叛軍中人的狡猾我已領教過了,你要是討不到好處,切莫強求,全身而退地回來。”
屠傑開啟門,外頭斜風入侵,凍得我一個哆嗦:“你們等我的好訊息。”說話間他已關門而去。
何予恪回過頭來,我們便又只能大眼瞪小眼。
“公主,你早些去休息,我讓人在你的床鋪裡塞了個暖手爐,應該不大會冷的。”
我搖了搖下唇,心情複雜地看向他。
他笑:“你看我,是不是變老了?”
“不。”我搖了搖頭,“你變得更有男人味了。”
他的嘴角扯得更開了些:“早些歇息吧,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好。”我起身跟在他的身後,看到自己的影子投在他的背上,就好像眼前的他缺失了一塊一般。
他在屋門邊停下,為我開了門,裡頭的油燈已經燃上。
我走進去,和他隔著一道門檻,回頭道:“何大人,別擔心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愣了一下,繼而笑道:“千古艱難惟一死。確實沒什麼好擔心的。”他為我掩好門,屋門闔上的一剎那,我彷彿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我真正擔心的是,你為何還在這裡。”
這裡的床鋪是地道的炕頭,我揣著暖爐入睡,也許是需要思考的東西太多,反而什麼都不想了。
第71章
一夜好眠。卻不料想是在疼痛之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