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床上的人正在沉睡不醒。
她利落地脫了自已身上褻衣,最後,一圈一圈地解開綁縛在自已胸口的裹胸。
胸前的阻滯瞬時鬆開,賀錦年舒服地喟嘆一聲,迅速穿上那宮女脫下來的衣裳,除了腰身那略顯得寬鬆,其它倒很合身。
賀錦年堂堂正正地從寢殿裡步出,抬首看著厚厚雲層折射出微弱的太陽光暈後,也不必特意避開誰,直往行苑的後門走去。
馬房在行苑的後門附近,這裡除了養馬的馬伕,並無閒人,賀錦年直接拍暈馬伕,牽了雪箭直出行苑的後門,並從後門的草叢裡翻出早已備好的墨汁,染在雪箭的身上,將通身雪白的雪箭染得身上到處是墨黑,方扔了羊皮袋,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因為戰爭迫在眉睫,通州城已進入戒備狀態,街道上滿是無人打掃的落葉混著垃圾,因為雨水的浸泡散發出**的氣味。
兩旁商鋪皆緊閉大門,亦極少百姓遊蕩於街頭,所以,賀錦年一路極為順暢,而她的第六感也沒有傳達出任何的異感。
那日秦邵臻收到皇太后駕崩的訊息後,當日就回汴城,賀錦年就感覺到她的四周有一股異常的氣息,她微微測算了距離,心裡便知道秦邵臻在暗中防備於她。
因為這個跟蹤的距離於前世的她是屬於無法察知的距離,這個安全距離,在前世中,她曾告訴過秦邵臻。
可今生不同,賀錦年在上次出關後,對危險的感知距離已明顯提高。
所以,今日她不僅易了容,穿回了女裝,還給雪箭偽裝了皮毛,果然成功避過秦邵臻的暗衛。
賀錦年知道自已的時間並不多,晚膳前必定要回來,否則,必然會被發現。
恢復百年前的記憶後,那一夜她整整失眠了一夜,她反覆在思考東閣和秦邵臻接下來的行動,確定東閣和秦邵臻必定要掠走申鑰兒的身體,方能解開她靈慧穴的封印。
秦邵臻想讓她無神歸位,必需從顧城風的挽月小築竊走申鑰兒的身體,而最難的一關,莫過到成功運出蒼月。
因為賀錦年早就告訴顧城風,前世中,蒼月曾敗於大魏,所以,顧城風四年的執政,對岐州的邊境防務幾乎是親手在抓,便是調動邊境三十萬兵馬的大權,亦未完全下放到百里殺的手中。
而蒼月影衛的訊息互通,絕對比大魏快,如果挽月小築有何動靜,顧城風必定在最短時間內會接到訊息,秦邵臻的人既使盜到了申鑰兒,也未必能成功將人送出邊境。
這一點,勿庸置疑。
但是,秦臻臻既然花了四年來籌劃這一切,必然也會想到這一點,那他又會採取什麼措施呢?
賀錦年極為聰慧,她當晚便想到了秦邵臻四年前給自已的圖冊,就是因為這本圖冊,所以,她途中,才會避開官道,走了小徑,因為在圖冊裡只顯示為單條小徑。
而她在行苑口,看到了新闢出來的兩條路。
當夜雨停後,她起身觀察天上的星星,從暗隱暗現的啟明星的方位,她很快判斷出行苑的方位居然離蒼月的廣陽鎮不過是二里之遙,只是因為隔了座山崖,而山崖的另一邊就是龍淹潭的北端。
賀錦年這一世是路痴,但借用姚迭衣的記憶,她無比熟悉挽月小築下的地下巖洞,她比誰都清楚,在巖洞下四通八達,全是融洞,這裡的地質,皆是火山岩,所謂蒼海桑田,歷經百萬年後,一座活火山被海水淹沒,但那些融巖穿行過的地方,皆成了天然的石洞。
所以,她懷疑這新開避出的幾條路,其中一條就是通往龍淹潭。
因此,被困行苑的第二天,秦邵臻來尋找她,她很大方地與他外出騎馬散步,適巧,第二天天空放晴,她便憑著太陽的方位,強行記下的路。
果然不出所料,一條路直達山崖。
她因此進一步地大膽推斷,秦邵臻擁有著前世的記憶,在前世中,他和東閣最終相遇,東閣肯定會告訴他百年前姚迭衣在挽月小築的地下巖洞的情況,前世中,秦邵臻最終又統一了蒼月大陸,他必定會到挽月小築的地下巖洞中尋找關於姚迭衣的一切,所以,他對挽月小築下的地質結構必有所瞭解。
而他登基後,亦有足夠的能力開劈出新的一條秘道,直通到廣陽鎮,接著從廣陽鎮打一條通道直達挽月小築。
這一切只是她的猜想,所以,今日她方趁著這時候出來探路,只要找到秘道口,就基本能確定,申鑰兒的身體必是從這條秘道輸出。
賀錦年知道這條秘道於大魏的意義,賀錦年知道大魏和蒼月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