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有了一定的自由,甚至不少大家少女與諸少年公子一同出遊。這本是尋常事,憐女聞之,車駕很快備好。
平樂出來,憐女看了看平樂嬌嫩的小臉,臉上頓顯猶豫之色。“女郎,你樣子俏麗,如被士族,大家閒士看中,恐有不妥。此次西山之行,女郎還是考慮考慮吧。”如若放在平時,平樂也便應了憐女之說,憐女自幼照顧她,是除了孃親待她最好之人。前世,便因憐女在身邊,她才能多活了那兩年。但凡有人欺壓她,都是憐女護她,最後那幾個月,但凡陳氏分配給她的活計,十之*都是憐女來做。對憐女,平樂是感激的,只是此次西山之行,平樂卻必須去。
她不能眼見前世那件災難重演。
“憐女,我會小心。”隨後,平樂揮手招來兩個劍客,這是家主派給各分枝的護院,平樂分到兩名。二人點頭,跟在車後,馭夫見平樂安坐好,駕的一聲,揮響馬鞭,便在這時。平樂清脆的聲音由車內傳出。
“馭夫,摘掉標記。”平樂所說的標記是掛在車廂上的一枚印章,那是代表淮陽平氏的。馭夫聽令,將木製印章摘掉,車駕這才駛動。
平樂探出頭來,對憐女道。“憐女,我母若問,嫗便說我是同哥哥一同去的。”憐女點頭,目送平樂的車駕駛離。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家女郎自從三日前午睡莫名哭鬧著醒來後,似乎變了個人,以前的她,對自己大呼小叫乃是平常。可最近三天,女郎對自己可謂是恭敬有加。而且,女郎的性子,好像一夕間變了,變得端莊嫻熟,再不與平湘鬧到一處,也會不由自主的露出深思的神情,在過去,那種神情在平樂的臉上可是從未出現過的。
憐女搖搖頭,心道許是女郎大了,曉事了。便轉頭繼續忙活手上活計。
西山位於淮陽城外十里處,是眾士族子弟遊玩賞景喜去之地。
西山,山腳景色瑰麗,依山傍水,是個呼朋喚友遊玩的好去處,頗受諸家貴女所喜,再往上走,西山的半山腰,樹木稀疏,林中野免,山雞無數。那些士族子弟自幼嬌養,他們若想較量一番,這裡無疑是首選。再往上走,便是西山絕頂,那絕頂林密,山險。素有‘君子仰望’之美譽,卻是劍客騷人喜去之地。
以平樂對自家兄長的瞭解,他頂多在西山山腰遊玩一番,至於狩獵,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在淮陽,平氏算是名門旺族,平樂的兄長雖然是庶出,並非本家謫子,卻因平樂之父僅有一子,對此子自幼寵溺,以至此子明明身份不高,卻是個十成十的紈絝子。
他喜被人簇擁著去西山半山腰遊獵,在那些身份不如他計程車族子弟中間,他找到了被擁戴的感覺,所以才會在沒問明身份前,被眾狐朋狗友攛掇著與姬三結了怨,那姬三是姬家嫡子,也算頗有風流美名,卻因自家兄長而被士族們嘲笑,怎能不記恨於平氏。
平樂思來想去,覺得只有想辦法不讓自家兄長與姬三相遇,即不相遇,便不會發生爭執。
十里路,馬車行一個時辰也便到了,平樂端坐在車中。這時,遠遠的,一隊馬蹄聲傳來,平樂心一沉。冷聲吩咐道:“馭夫,靠邊停車。”馭夫應諾後,馬車緩緩停在路邊。
馬蹄聲漸近,隱約可以聽到人們的說話聲。平樂將車簾拉平,儘量將自己隱藏好。她的樣貌雖不算傾國傾城,卻也清麗無雙,如果不是這清麗的樣貌,前世便不會輪到她被送出。
這個時代,即使身為士族之女,也是沒有地位可言的,就算是諸家謫女,就算她身有才名,也不過是家族間用來穩固關係的物件。她們會被許以主母之位,也僅是如此了,她們的夫主還會將女人一個個迎回府中。或為妾,或為姬……前世姬三便娶了陳氏的謫女為主母,而她與另外數名士族庶女,只能為姬為妾,而她淮陽平七,竟然連妾都不如。
每每回想起這些,平樂的心房都一陣激盪,她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不能活成前世的樣子,老天即給她機會,她定要活出一翻新天地。這一次,她命,由己,不由天……
平樂胡亂想著的同時,耳聽馬蹄聲從車邊呼嘯而過,心下一鬆。正在這時,卻有一道聲音從前方傳來,隨著那聲音,是諸人喝止身下駿馬的聲音。
“諸位,那輛車上並無標記,不知車中可是女郎,我們此次並未攜帶豔妓,如果車中是女郎,我們何不邀她一遊?”說是邀她一遊,那人前面卻說未攜帶豔妓,這豔妓是指豔姬或妓子。不管指誰,這人說這話,都是很侮辱人的。如果放在以前,平樂一定揮著馬鞭,將那人打下馬來。可現在她不會了,她平復一下情緒。在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