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
她忽地低頭一笑,含著濃濃的嘲諷,“如果是別人出事,舅舅會這麼上心麼?會親自處理麼?”
江衡不語,顯然是不能否認。
果然如此,他們不知何時勾搭到了一起,而且看樣子不止一天兩天。何玉照猶如在看什麼傷風敗俗的事,厭棄道:“你們真是寡廉鮮恥,一個是舅舅,一個是外甥女,就算不是親生的,中間還隔著一個輩分,居然做出這等有違倫常的事!”
後面的白蕊總算趕了上來,她落了滿頭滿身的雪,凍得渾身打顫。她走上臺階,一開始還納悶姑娘為何不進屋,目下看見何玉照也在,心裡暗暗道了一聲不妙。
果不其然,她下一句話便是:“我要把你們的事告訴阿孃,告訴長安所有人!”
白蕊心頭一駭,這可怎生得了,若是從她的嘴裡說出去,那姑娘的名聲不就完了麼!眼看著何玉照舉步要走,她眼疾手快地攔住她,“玉照姑娘莫不是看錯了,魏王只是來給姑娘送傘而已,哪有什麼事?”
何玉照睃向她,冷冷地掀起唇角,“你當我是傻子不成?這樣蹩腳的藉口,以為我會信?”
說著狠狠推開白蕊,奈何她現在身體虛弱,別說推她,就是走路都用了極大的力氣。白蕊瞅準了這一點,死活不肯挪動一步,她滿腦子都是陶嫤的名譽,她們當丫鬟的不盡職,在松州見魏王對姑娘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得逞了。她們對陶嫤忠心耿耿,斷然不會說出去,可是何玉照不同,她要是去外頭一說,突如其來的,誰能接受這個訊息?殷歲晴一定接受不了,不只是她,闔府上下都接受不了。
到那時,事情便無法轉圜了。
白蕊急得團團轉,卻聽江衡徐徐道:“給她讓路,讓她去說,本王倒要看看她想說什麼。”
何玉照回頭,咬緊牙關硬撐著,搖搖欲墜:“舅舅不修德行,與小輩廝混,簡直讓人不齒!”
江衡輕笑,“所以呢?”
她閉了閉眼,“該受刑罰的是你們,不是我!”
江衡比她想象的要冷靜許多,他除了剛開始的震驚,到現在已經不見一絲一毫的慌亂,“本王愛慕陶嫤,想親近她,是男人對女人的本能,何錯之有?”
何玉照霍然睜大眼,沒想到他居然承認得如此坦蕩,好半響才道:“你們,是要遭天譴的!”
“那就等天譴來收拾本王。”江衡斂起笑意,烏黑雙眸威凜地看向她,“在那之前,誰都不能說什麼。”
寒風陣陣,捲來無數雪花。
他的身影在風雪中屹立,顯得格外堅毅挺拔。他側臉俊朗深邃,難得的正經,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目瞪口呆。
何玉照久久不語,被他的言辭震住了。
風雪後面,誰都沒有注意到從遠處走近的人。
殷歲晴立在幾步開外,顫聲詢問:“你,你說什麼?”
*
大雪紛飛,不多時便在地上積了薄薄一層。
殷歲晴不放心後院的情況,特地過來檢視,沒想到聽到江衡這番驚世駭俗的話。她錯愕地呆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盯著前方,連手中的傘掉了都不自覺。
白朮替她拾起油傘,重新撐在頭上,也跟著看向搖香居門口。
陶嫤手腳冰涼,窒了窒,小心翼翼地喚道:“阿孃……”
殷歲晴恍若未覺,三兩步來到他們跟前,不由分說地把陶嫤護在身後,直勾勾地盯著江衡:“魏王方才說什麼?”
她分明聽得真切,卻要讓他再重複一遍。
前面他們說了什麼她不知道,唯獨那句“本王愛慕陶嫤”清晰地傳進耳朵裡,她頓覺晴天霹靂,惘惘不知所措。
江衡一頓,既然被聽見了,便沒什麼好隱瞞的,“如同你聽到的那樣,本王愛慕她,想娶她為妃。”
這番話無疑火上澆油,殷歲晴不禁拔高聲音:“魏王糊塗了麼,你難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叫叫還小,她叫你一聲魏王舅舅,你怎麼能生出這種歹念!”
以前江衡對陶嫤好,她覺得他是一個好長輩,好王爺,對他心存感激。如今知道了他的心思,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天真了,他哪裡是大度善良,分明是別有用心!
仔細想想,說不定陶嫤去松州也是他安排的。
他們在松州度過那一年,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步?如今想來,竟覺得渾身發冷,她有眼無珠,識人不清,竟眼睜睜把叫叫送入火坑。今天若不是偶然聽見,說不定他還打算繼續隱瞞下去,到時候被人發現,叫叫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