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吃痛,生氣地打掉了她的手,質疑道:“你別不是看錯了?”
沈芸芝使勁搖頭,“絕對不會看錯的!就那個包,我都中意多久了,一針一線都錯不了!!”要說別個文化名家,詩詞歌賦,沈芸芝是一個記不住,但那些包包化妝品牌子樣子,她可是如數家珍,一個細節都不會看錯。
蘇氏被她這番肯定措辭弄懵了片刻,不由又朝沈南瑗的身影那兒看了過去。
“姆媽,你說她哪兒來兩根金條買那個包!姆媽,她有問題!!”沈芸芝像揪住了她什麼把柄,越發激動,“姆媽你看到她腳腕上戴著的珊瑚玉鏈子沒?是不是彩禮單子上也有一件?我記得好像有。姆媽,你說她會不會……”
蘇氏約莫有了點印象,臉色變了又變,“我說這小賤蹄子怎麼對那些個彩禮那麼上心,原來也是打那些個東西的主意。就是不知她什麼時候得的手?”
“姆媽,那你說她偷的多嗎?”
“切!能有多少,頂多手腳不乾淨私藏個幾件。”
沈芸芝雙眼放亮,迫不及待:“幾件就不是偷啊!姆媽,這可是她自個兒找死!”
蘇氏的腦瓜子轉過來了,先前還為著她堂哥沒將人帶走而糟心,現在她冷笑了一聲:“你先莫聲張,這事我會仔細安排好……看來靠誰都不可靠,芝芝啊,咱們還是得靠自己,就來個甕中捉鱉!”
“我聽姆媽的!”
——
杜聿霖出城剿匪,對沈南瑗來說,無疑連瀧城的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名為自由的浪漫氣息。
雖然知道,這並不長久。
但沈南瑗絕對想不到,在杜聿霖離開沒幾天後,自己竟然做夢夢到了他!
夢境當中,叢林溝壑,杜聿霖率軍隊穿梭前行。身後是像漫天屏障的鬱郁叢林,遮雲避月,一入夜,黑暗宛如潛伏的暗獸,隱藏著無數危機。
山林裡沒有點火,只能憑藉一輪幽幽月光。
杜聿霖的臉無端就這樣顯現在眼前,出奇的英俊鎮定,踩著軍靴,線條筆直剛毅,宛如叢林中最睿智兇猛的獸王,動人心魄。
她甚至能清楚聽到杜聿霖和許副官的對話。
“原地休整二十分鐘。”
“少帥,那夥山匪就像是爛菜葉裡的蛆,完全不堪一擊,怎的還有能耐逃出城?”
“抓個活口撬開嘴就行。”杜聿霖神情陰鬱,帶著一股子嗜血的邪氣。
沈南瑗胸口猛地一悸,就好像有所感應似地聽到一陣沙沙響動。
“杜聿霖小心——”
隨著她的大喊,一顆子彈從杜聿霖後方的陰影中射出,從她眼前,直線朝著杜聿霖的胸口處飛了過去。
沈南瑗猛地從床上坐起,一摸額頭,滿是細汗。
“杜聿霖……”
她看著周遭已然熟悉的閨房環境,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做了個噩夢,夢見了杜聿霖那個混蛋在森林裡遭受伏擊。
月光明晃晃的,透過窗子灑進來。
沈南瑗直挺挺坐著,仍有些懵,但胸口那壓抑的心悸似乎一直都緩不過來。
“那個人頂著男主光環,只有算計別人的份,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掛。”沈南瑗喃喃。
這本書,不管是杜聿霖,還是她,其中一個的死亡,也許都會改變故事的走向。
可無論是哪個,都讓她現在心驚肉跳的。
“杜聿霖小心——”
此刻,瀧城外的深山老林裡,杜聿霖耳畔彷彿迴盪起少女有些尖銳的呼叫聲,也恰是這一來源模糊的提醒,讓杜聿霖避開直襲要害的一擊。
身體趨利避害,一個側轉,子彈擦過胸口打中了他身後的大樹,樹幹被崩裂,木屑四處飛濺。
“保護少帥!!”許副官急聲喝道,一面身先士卒衝了過來,擋在杜聿霖面前,朝著子彈來源的方向猛開了幾木倉。
木倉林彈雨,木倉械聲,交雜痛苦悶哼,不斷迴盪在林中。
襲擊杜聿霖的正是被追趕無路躲入深山老林裡的山匪餘孽,這夥人仗著對地形的熟悉,刁鑽走位,在擺脫杜聿霖的追擊同時,何嘗不是抱了了結杜聿霖這玉面羅剎的心思。
但杜聿霖那鬼見愁的名號也不是瞎傳的,杜聿霖反手摸木倉,幾乎是找準了藏在黑暗裡的狙擊手,兩發子彈,‘噗噗’沒入肉體的悶響相繼,而後敵方的火力明顯較之前有所減弱。
杜家的兵都是杜聿霖親自帶出來的,各個生猛,直撲偷襲者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