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只是,今日那鹿家的二公子,打了好幾個電話,找小姐。”
“鹿鶴鳴?!”沈南瑗皺了下眉頭。
自打匡珍珠的婚禮過去,她就再沒見過他,實在是不知他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一旁的杜聿霖臉色晦暗,瞧了眼姿容豔麗的小東西。
他還真巴不得她是八十八歲的老叟了!
這樣的話,除了他,應該不會再有人看上她了吧!
——
朗逸行用了兩天的時間“多方”打聽,終於知道沈南瑗要那些繡娘做什麼了。
他起初以為她只是小打小鬧,可誰知這次竟要玩這麼大的。
朗逸行蠢蠢欲動,思前想後,想要入股首善,也就是沈南瑗打算在五月份開業的商場。
浦西左鄰法租界,右靠世貿大街的商務樓,地理位置得天獨厚。而首善廣場外觀沿用的巴洛克風格早早引來了注意,停工半年後的復工,裡頭完全大變了樣子。
只是草圖,就夠讓人震驚興奮的。
而朗逸行是實地去看過,工程已經接近尾聲,底下三層和頂上三層是商場,各大品牌刷漆掛牌,四五層是茶館和旅社還有個電影院,六七層是酒店。衣食住行,吃喝玩樂一改囊括,面面俱到。
他都想扒開沈南瑗腦子看看,那裡頭到底裝了多少奇思妙想。
“這事你想都別想。”沈南瑗坐在客廳裡,品著蘇映雪新衝的奶茶。
伯爵紅茶帶了點佛手柑的香氣,用鮮奶熬煮成。而手工做出來的木薯粉圓也就是珍珠顆粒,顆顆飽滿紮實,還十分Q彈有嚼勁,是她準備在首善那飲品視窗普及的。
“是,這首善你都快落實成了,可這不後續還得跟進麼,不管是錢的方面,還是人的方面,我都能幫得上忙,你就讓我也摻和一股,如何?”朗逸行倒也不是圖沈南瑗這利益,而是單純覺得這個事有譜,還十分好玩。
“不管是人手還是錢,都有舅舅幫忙,這正正經經的生意,又不是玩票。”沈南瑗毫不留情地戳穿。
朗逸行臉上頓時有點掛不住,“是正正經經的啊,我哪裡不正經了!”
“你,吃喝玩樂是正經事,旁的都不正經。”沈南瑗被磨了一早上,也是快被磨得沒脾氣了,“當個什麼都不用愁的少爺多好,相信我,這事絕沒有你想的那麼好玩。”
她是去當靶子的,扯個朗逸行,不是把朗家拖下水麼!
朗逸行變了變臉色,“真沒的商量?”
沈南瑗是堅持的,搖了搖頭,有想解釋什麼,可又怕說多,最後也沒解釋,看著朗逸行跟脹氣了的青蛙似的,氣鼓鼓走了。
沈南瑗覺得心底不落實,回頭問蘇映雪:“我是不是話說的狠了?”
“三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回過頭一定能體諒你用心的。”
是啊,等到解決了龍家,在那之前,怕是要被怨上了。
想到這,沈南瑗又嘆了口氣,仍是放不下朗逸行。其實他有這想法是好的,既然有,自己這麼掐滅了似乎也不大對,要不還是跟舅舅說說,興許那敗家子是大器晚成型的呢!
——
夜才剛剛暗影蟄伏,麗都大舞廳燈紅酒綠,樂聲嫋嫋傳了出來。
朗逸行在二樓的卡座裡,俯瞰下面的舞蹈開場,腳邊倒著三四個洋酒瓶子,這是已經灌了不少了。
可是沒醉,還能聽到他旁邊那倆個叨咕著晚上哪裡落腳,要帶誰走。
聽得朗逸行滿耳朵煩躁,“嘀咕什麼呢,喝酒!”
“喝,那必須得陪三哥喝高興了!”
“瞎胡說什麼,三哥哪有不高興!”
得,兩個搗糨糊的。
朗逸行什麼也沒說,這套路熟悉得不得了,誰不知道他朗三少好糊弄敷衍。陪吃陪喝陪玩,陪得好就成。
這是朗逸行打從孃胎裡第一次,正視自己的人生,他想做一件正經事,而不是繼續揹著紈絝子弟的名號,渾噩度日。
可是……所有的豪言壯志,全都淹沒在嘩嘩的酒液裡。
朗逸行醉醺醺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不醉……不歸!”
“噯,剛那是孟秋小姐?”
“我、我要過去要個簽名,還要請她喝一杯!”
“請的人多了去,你算老幾哈哈哈!”
周遭的喧囂聲入耳,朗逸行抬了抬眼皮子,約莫看到不遠處有一道曼妙的曲線,反而人的臉晃得模糊不清。孟秋,最近主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