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個怎麼偏偏挑了和她一樣的日子動手。
早上八點,朗華前腳出門,杜聿霖的電話後腳又打了來。
連續兩日都是這個時間,是以,電話鈴一響,沈南瑗便衝著正要去接電話的王管家道:“王叔,找我的,我接。”
王管家頓住了步子,心想著小姐也沒來天京幾天,這朋友交的可不算少。
他一開始還擔心她不能夠很快融入到天京的生活,畢竟剛來的時候,病了那麼大一場,看起來就跟水土不服似的。
那邊,沈南瑗接起了電話,果然聽見那沉悶的一聲“喂”。
她略顯不客氣地說:“找我幹嗎?”
弄得他二人就像是可以心平氣和說話的朋友一樣。
認真的論,她和他杜家可是還有仇的。
“哦,就是想了解了解你那的生活,有沒有發生什麼新鮮的事情。”杜聿霖半是調侃地道。
“嘁!”沈南瑗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聲音也緩和下來了不少,“能有什麼新鮮的事情!說起來,這陰暗的地方不比瀧城少。還不都是一樣,誰誰誰家一手遮天。只不過,這裡能一手遮天的人多了,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是真正的一手遮天。”
杜聿霖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也就是才重挫了龍家一次,這小丫頭就有點兒驕傲了。
敢質疑龍家能不能在天京一手遮天了。
且不論是真能還是假能。
龍家畢竟在天京根深地大,若不是那日那個龍浩康逼的緊了,他又唯恐龍家會順藤查到那東西在她那裡,他是不會出此下策的。
明知那個是假少爺,炸死了也動不到龍家的根本,像這樣不能一擊擊中靶心的事情,杜聿霖很少會幹。
他適時地提醒:“不要狂妄自大,不然你哭都沒地方哭。”
“哼!”沈南瑗悶哼了一聲,“放心,我哭也不會找你哭。”
杜聿霖不愛聽這話,舊事重提,“也不知道是誰總是在我的面前哭哭啼啼。”
沈南瑗的臉一熱,破口罵道:“你混蛋!”
杜聿霖悶笑了起來,意有所指地說:“瑗兒,等我們再見面的時候,我一定會讓你哭給我看。”
“鬼才要跟你再見面。”沈南瑗說完了這句,“啪”一下掛了線。
心裡到底是忐忑,一會兒想著那個杜聿霖不會真的要來天京吧,一會兒又想著他哪有空來這兒啊,杜聿航覺醒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爭權奪勢,都想當那個土皇帝。
如此一想,沈南瑗怦怦亂跳的心,安定了不少。
走下火車的那天,她就從來都沒有想過還會再跟杜聿霖見面。
不是沒有遺憾,可那點子讓她想不明白的鬼遺憾,早就被她拋在腦後面了。
她把天京當作跳板,等到助朗華了結了龍家,她就去鏡澳,開啟自己真正的新旅程。
她是應該反思,舅舅說她冒險,也不知是不是被杜聿霖那廝給帶的了,做起危險的事情來,居然眨都不眨一下眼睛。
——
八點半。
鹿鶴嶠約了匡珍珠在城裡有名的早點鋪子吃早飯。
鹿鶴嶠不到八點半的時候,就把汽車停在了她下榻的酒店樓下,很是紳士地等在車旁,而不是打電話催促。
匡珍珠起的很早,六點多就起來了。
可挑衣服,戴首飾,整整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還在為了要不要戴帽子出門而糾結。
她從窗戶邊一探頭,就看到了等在樓下的鹿鶴嶠。
再來不及糾結,拿了手包,便匆匆地下了樓。
跑得太急,走出旋轉玻璃門的時候,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
春風很暖,鹿鶴嶠不經意地一抬頭,就看見了慢慢靠近的少女。
他愣了下子,淡淡地道:“匡小姐,早上好。”
說著,便拉開了車門。
匡珍珠柔聲道:“鶴嶠哥哥早上好,是不是等很久?”在喜歡的人面前,容易手足無措。
“無妨。”
鹿鶴嶠關上了車門,又坐進了駕駛座,鑰匙打火,隨即發動了汽車。
匡珍珠揉了揉手心,想要找個合適的話題和鹿鶴嶠聊一聊,隨便什麼都可以,總好過現在這樣,一個人沉默在前,一個人無聲在後。
可鹿鶴嶠長了她五歲,不論是從閱歷還是知識,都是她所不能及的。
她深怕自己想的話題太過幼|稚,惹他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