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猶豫間,前面的鹿鶴嶠忽然開口道:“母親說,這個禮拜六為你開一個party。”
“嗯?”匡珍珠說不好自己是驚還是喜。
“這城裡有些人恐怕還不知曉是誰,索性就辦個聚會,將你介紹給大家認識……避免再發生上次的事情。”
鹿鶴嶠的聲音再一次從前頭傳了來。
匡珍珠不由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恐懼。
她一向被匡夫人保護得很好,雖然跋扈了些,但從小到大並沒有經歷過像那晚一樣的危險。
她當時是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就是後來南瑗來救她的行為也奇怪的緊,只解開了捆在她腳上的繩子,始終不肯解開縛在她手上的,恐怕是害怕她自己拽開蒙在她眼睛上的眼罩。
後來再想想,南瑗多半是不想讓她看見一些她沒有辦法接受的事情。
其實根本不用猜測,她回到酒店脫掉鞋就已然發現了鞋邊上的血跡。
那晚死了人,恐怕還死了很多人。
匡珍珠咬了咬嘴唇,艱難地道:“我讓鶴嶠哥哥為難了?”
鹿鶴嶠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看她略有些蒼白的臉色,微微蹙眉道:“沒有。”
又立時轉換了話題:“哦,到時你可邀請你那位好姐妹一同到鹿家。”
“南瑗嗎?”匡珍珠道。
“嗯,對。”
“那我得問問她。”
——
“陪你一塊兒參加鹿家的party?”
沈南瑗在電話這頭,誇張地道:“不去行不行?”
這兒的人真的是動不動就得聚在一起開個趴,關鍵到場的還不一定都是好友,各種虛與委蛇,實在是無力吐槽。
“南瑗,在天京,我可就只有你了,你不陪我,誰陪我?”匡珍珠不滿地道。
“好吧好吧!”沈南瑗也就只能妥協了。
只是有些話,她想見了匡珍珠還是要找個機會說明白。
她和龍家結仇,若是匡珍珠和她交往過甚,可能還會有危險。
禮拜六的一早,沈南瑗打扮的很是中性,藍色水手領的襯衣,搭了條黑色小腳的褲子,因為要開車,穿了雙平底的皮鞋,這才出門去接匡珍珠。
時間還早,她將汽車停在了酒店樓下,自己一溜煙地跑上了樓。
沈南瑗到的時機很是微妙。
匡珍珠正坐在梳妝鏡前,對著一套紅色的珊瑚首飾,發傻。
雖說匡珍珠這次來天京,沒有帶丫鬟過來。
可鹿家想得周到,一早就打發了一個手腳麻利的丫鬟,專程來伺候她。
丫鬟叫遂心,開啟了門,將沈南瑗一讓進屋,就小聲地告訴她:“匡小姐的心情不好!”
然後自己倒是有眼色,一轉身,出了門,還將門從外面關上。
沈南瑗走了過去,瞥一眼那珊瑚首飾,不由自主就皺了眉頭。
在瀧城時,她們那個交際圈都知道,或許是因為名諱的原因,匡家的兩姐妹,一個喜歡珍珠,另一個喜歡珊瑚。
“這是……”沈南瑗輕聲道。
“鶴嶠哥哥讓人送來的。”匡珍珠說這話時,面無表情,可一雙漂亮的眼睛,怎麼也藏不住哀傷的情緒。
因此,她的聲音也顯得有些空洞:“那年,父親帶著我和珊瑚到鹿家來做客。我和珊瑚就是那時見到了鶴嶠哥哥……雖然只瞥了一眼,可鶴嶠哥哥的身影就再也沒有從我的腦海中離開過。頭兩年,我們還會偶爾通一通書信,可前些年鶴嶠哥哥出國留學了。我原想著這輩子都不可能的,誰知竟有了這樣的轉機。”
沈南瑗默不作聲,只聽她說。
匡珍珠三言兩語就講完了她與鶴嶠的過往,實在不是有所隱瞞,而是她和他的故事只有那麼多。
她沉默了半晌,忽地握住了沈南瑗的手,痛苦難當,可她強忍了心裡的難受,顫抖著嗓音道:“南瑗,如果鶴嶠哥哥喜歡的是珊瑚,那我便成全他們好不好!”
沈南瑗一抬手摸了摸匡珍珠的腦門,呵斥道:“你要怎麼成全?”
“把珊瑚找回來。”匡珍珠說完這句話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勇氣,她趴在了梳妝檯上,再也剋制不止,痛哭了起來。
沈南瑗不自主皺起了秀眉,她將這套珊瑚首飾,翻來覆去地看,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
她推了推仍沉浸在悲傷裡的匡珍珠,“你問過他?”
匡珍珠抬起了淚眼,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