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姆媽!”沈元闌使勁兒的拉了一下她的手,“姆媽你聽我跟你說,你若是不喜歡三姐的話,過了年不久她就要嫁去杜家了,並不會常在家中呆。”
蘇氏的眼底起了寒冰,一下子鬆開了他的手,低喝:“她算你哪門子的三姐,你自己嫡親嫡親的三姐,到現在都生死未知,卻不曾見你問過一句。”
“姆媽,我與四姐乃雙生子,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她的安危!”沈元闌抬高了聲音,道:“不瞞姆媽說,別人都說雙生子有心靈感應,我一直覺得四姐沒有生命危險,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的哪個地方!”
“真的?”蘇氏驚喜不已。
“不敢說謊。”沈元闌正色道:“姆媽,我知道你的心裡會有不忿,就是這種不忿讓你變得都不像我的姆媽了。我不喜歡你現在變成的這幅樣子,而且,姆媽,我偷偷給你交個底罷。我是不會出國留學的,我已經找到了賞識我的人。我將來的成就絕對會讓我姆媽抬首挺胸做人,不會讓爸繼續欺負你……所以姆媽,放下那些不忿好不好?”
蘇氏直視著兒子清明的眼睛,點了點頭。
沈元闌很高興,伸手抱了抱她,這才像個小孩子似的歡喜的跑了出去。
蘇氏的笑斂在了嘴邊,她猛烈地咳嗽了一陣兒,支起了身子,衝著門外喊,“三娘。”
嚴三娘不多時就上來了,她關上了門,抬眼看著屋裡面色蠟黃的女人。
蘇氏道:“三娘,等不了那麼久了,咱們得儘快結果了沈黎棠!”
蘇氏下定了決心,沈黎棠若再不死的話,她可能連兒子都要失去了。
嚴三娘沒有言語,卻猛的一轉身,拉開了房門。
只見薛氏從門前過去。
嚴三娘緊盯著她的背影。
薛氏死命地摳著手心,不讓自己露出什麼破綻來。
嚴三娘一轉身又合住了門。
蘇氏問:“怎麼了?”
“二姨太八成是聽見了。”嚴三娘陰沉著臉說。
蘇氏又是一陣猛烈地咳嗽,“那怎麼辦?”
嚴三娘道:“那就送他們一塊下去。”
——
沈南璦才沒有那個耐心自己去做一間暗室把照片洗出來。
她花了一百塊錢租了一間照相館兒的沖印室。
又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將膠捲裡的照片全部洗了出來。
這些照片幾乎記錄了朗華在瀧城的足跡,景物與人物都有。
還有一張是屬於她的。
其餘的她將照片兒按照拍照的順序歸好了類。
一張一張仔細審視。
沈南璦簡直驚訝不已,照片兒中有一個女人的背影,瞧那身段和髮型,分明就是嚴三娘。
嚴三孃的照片兒一共有三張,全部都是背影,出現的地方是同一個地兒,可是卻身穿不同的衣服。
沈南璦仔細看了又看,她還是對瀧城不夠熟悉,並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裡。
她將嚴三孃的照片揀到了一邊,繼續往下看。
居然又發現了杜聿霖。
若是她沒有認錯的話,那應該是在營所的門口,杜聿霖開著他的敞篷車,車上還坐著另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女人。
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赫然是顧歆兒,穿衣打扮十分懂得拿捏自己的長處,也不知是否是拍照的人技術太好,就連眼尾勾兌細長的眼線痕跡,都給拍得一清二楚。
“……”
沈南瑗眉心跳了一下,乍一看到杜聿霖,她就會想到杜聿霖跟又青說的話。這種算不準對方到底知道自己多少底細的感覺實在是不大好,以至於沈南瑗看到照片的當下再沒了第二種感受。
何況還有個古怪的嚴三娘。
嚴三娘有問題是肯定的。
只是一時查不到,但毋庸置疑的,她跟了蘇氏,聽從蘇氏的命令,那就是她得提防的。
沈南瑗拿信封殼子把照片裝了進去,放進了大衣裡襯的大口袋裡,拎著手包離開。
臨近年關,大街上熱熱鬧鬧,街邊挑夫走卒的吆喝聲吸引了不少置辦年貨的。紅紅火火,洋溢著喜慶。
“小姐,來,瞅一瞅,福州那邊來的砂糖橘,蜜甜的喂!”
“菸酒瓜子花生咯……”
這似乎是一年到頭最好最輕鬆的時候,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這氛圍多少能給了沈南瑗一點觸動,積壓在心頭沉甸甸的東西削弱了幾分。
也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