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直沉默著到了萬國酒店。
果然在大堂裡見著了沈南瑗,沈黎棠沒在外人的面前指責她到處亂跑,只尋了個位置,坐等兩點。
白秋寒是踩著時間,不緊不慢下的樓。
剛才,她接到了約翰的電話,市長親自下的文書,即時生效。
她對著鏡子笑了好一會兒,這才收斂了愉悅的心情,故意冷著臉下樓。
若說原先沈黎棠對白秋寒這個女人還有什麼綺念,那麼現在什麼綺念都沒有錢可愛。
他顧不上欣賞白秋寒的妖嬈身段,迫不及待地開門見山,“秋寒,今日堂叔也在這裡,咱們得好好說道說道你哥哥那些鋪面的事情。”
“好啊!”白秋寒瞥他一眼,端莊坐下,想著一旁的白從安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這個什麼堂叔,白秋寒一點影響都沒有。她年幼的時間,就是個不怎麼受待見的庶女,被親媽養的略微有些小家子氣,她爹一向不愛讓她見客。
說起來,她能變成現在這樣了,還多虧了她那個好姐姐。
她的一舉一動,都是仿造了好姐姐學來的。
這也是她討厭回瀧城的原因,就是一碰見那些個故人,總是會讓她想起不堪回首的過去。
那廂的沈黎棠已經進入了正題:“我其實也是為你著想,你為兄長打理產業,年年都要從鏡澳大老遠地趕回來,舟車勞頓,又是何必!如今,南瑗已經長大成人,將來又有督軍府庇佑,那些產業交由她來打理,最好不過,也省的你一個遠嫁的女兒操心了!”
這話說的,白秋寒真想說他不要臉。
可她涵養不是那些個市井女人能比的。
白秋寒的表情沒有什麼波動,似是不知要怎樣應對。
沈黎棠看在眼裡,得意不已,接著又道:“反正都是替兄長保管的家業,怎麼?秋寒如此為難,難不成是有什麼隱情?”
白秋寒故意順著他的話道:“不瞞姐夫說,確實是有隱情!”
“哦?”沈黎棠看了一眼白從安。
白從安知道這時候是自己發揮效用的時候了,為了那一根黃魚,他皺著眉頭道:“侄女啊,咱可不能昧著良心吞了你兄長的錢。”
都這時候了,白秋寒覺得示弱的效果做的差不多了,忽地挑了下眼皮,開始反擊:“姐夫和堂叔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這往後啊,我也不需要再從鏡澳大老遠的回來了,因為這地啊……”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等著沈黎棠和白從安的眼睛緊盯著自己,再一掃那邊的沈南瑗,略有些驚奇。
沈南瑗的目光並不在她這裡,微微翹起來的嘴角,似乎還帶了嘲弄的意思。
白秋寒分了下神。
沈黎棠急吼吼地問:“地怎麼了?”
白秋寒這才冷著臉繼續道:“姐夫在政府部門工作,難道沒有聽說嗎?政府啊要徵我們白家的地。那地雖在我大哥名下,但即使我大哥現在在這裡,也沒法子反抗政府……對吧?”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沈黎棠傻了眼睛。
政府徵地?
他可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可,那個白秋寒也不會傻到那種程度,拿那種沒有邊際的事情來糊弄他!
白秋寒見他不語,涼涼的聲音,再次響起:“姐夫,如若不相信,可以去政府打聽。不過政府也不是白徵的,每間鋪子給一條黃魚。白家一共還有二十三間鋪子,一共二十三條黃魚,我可是都要存到用大哥的名字開的賬戶裡。所以,這往後啊,我就不用再兩頭跑了!”
——
沈南瑗和沈黎棠就跟被人掃地出門一樣,什麼好處沒撈著,灰頭土臉的。
哦,真正灰頭土臉的應該是沈黎棠,也不知道是酒精糊了腦子還是怎麼回事兒,在白秋寒面前節節敗潰。
自己的臉皮都沒有了,卻頂點好處都沒有撈著。
這段數差的可不是一丁點兒。
沈南瑗假裝什麼都不懂,有沈黎棠在前面吸引火力,跟她一個孩子有什麼關係。
臨走出萬國酒店的時候,沈南瑗回了下頭,正好瞧見那白秋寒拿手帕捂了嘴,笑彎了眼睛。
沈黎棠差點就岔了氣,一間鋪面就值當一根黃魚,市價可比這貴多了。
而且就在這節骨眼上,委實不得不讓人多想,是不是白秋寒從中做了些什麼。
他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女兒,再看了看自個請過來的白從安。
白從安可不會管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