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們在我眼前鬧騰,我一天到晚就夠煩的了,煩韃子的大營堵著山路出口,煩哈族長和各位頭人見天兒的來找我商量這商量那,煩王家莊的樓怎麼蓋這麼慢,煩你們什麼時候痊癒,煩爹一個人在山外過的好不好,我煩的事兒一筐一斗的,你們就不要再給我添煩了行不行。柔兒去照顧戈多老夫人也是一時的,以後就算還回來,也不是丫頭,是我的好姐妹,這個分寸你們要把握好,如果總在我眼前鬧騰,我不會把柔兒怎麼樣,你們倆我可就說不好了。”
松花和澄妮聽了低頭不語,珍珠把話說的很明白,沒有拐彎抹角,柔兒是石頭的妹妹,而石頭是珍珠在王家莊乃至在大山裡立足的一大依仗,別說柔兒溫柔可親,性格嫻靜,識文斷字,在珍珠面前盡心服侍,在她們面前也姐妹相稱,幾乎就沒什麼可挑剔的。退一步說,就是有點什麼錯誤,珍珠也不會責罰柔兒,相反是她們倆,仗著在娘子身邊時間長點,就明裡暗裡的擠兌柔兒。讓娘子都有了這印象,以後發生什麼事,肯定是先責罰她們,何況今天有話在先,那還是不要鬧騰了,安安心心的服侍當差的好。
不管松花和澄妮怎麼想,說完珍珠默默的吃著飯,只知道吃麵前的,稍微遠一點兒的一點都沒動,這明明就是心不在焉的表現。松花和澄妮看著悄悄的走到珍珠身邊。拿筷子把遠點的菜夾到她面前的碗裡。珍珠依然沒什麼反應,放到碗裡什麼都吃。
因為有松花和澄妮在跟前伺候,他倆是伺候慣了的。七嬸沒什麼不放心的,就去後面收拾。這都快一個月不回山洞了,隨說在木屋住著更舒坦,可當家的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一天累死累活的在工地盯著。她在還好,當家的不再連運水做飯的事也要管,可不要累壞了,七嬸默默的想。
“娘子總這麼吃飯可不好……。”門口站著藥巫和蠱巫二人。
“哦,藥巫,蠱巫你們來了。要診脈嗎?我現在沒時間,等我回來再說吧。”說完,珍珠從裡面出來。臺階下張頌也站在下面,看到珍珠出來,抱拳行禮,珍珠跟他點點頭就又回到屋裡去了。張頌在珍珠後面張了張嘴,看著珍珠的背影。搖了搖頭,轉身去了孔方住的西屋。“真沒見過比男人還忙的女人,唉——都不知道這些人找她能幹什麼。”張頌腹誹著。
外面哈族長他們耐心的等著,二蛋三順幾個為難的看了看眾人道:“哈族長各位頭人,我們這裡東西不全,沒這麼多凳子椅子,你們看……”
“沒什麼,沒什麼,我們站著就好,站著就好,幾位小哥忙,呵呵!”哈族長笑呵呵的道,順手給了幾個大大的荷包。
這是怎麼了,哈族長怎麼說也是這裡的地主,平時也是很氣派的,除了跟娘子客氣些,對別人也都是有架子的,今天怎麼這麼客氣,外帶這幾天出去,看到山裡的人,對他們也都很客氣,二蛋和三順摸了摸腦袋退到一旁。
一個頭上梳著雙丫髻,穿著暗灰色背心,綠色棉布褲褂的小丫頭,流著淚從後面慢慢的走過來,看了一眼外面站著的十幾個頭人,轉身進木屋,跪在珍珠正對面。
正出這神兒吃飯的珍珠,被眼前的人影兒晃了一下眼睛,眨了眨回過神來,看到一個雙眼皮兒大眼睛的小丫頭正跪在自己面前無聲的掉落。
“寶兒,你這是幹什麼?沒看到娘子在吃飯,你卻來尋晦氣,娘子要是因為你吃的不香,沒了胃口,小心我讓七嬸下去罰你!”松花正一肚子火兒沒地方發呢,看到寶兒,那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要推搡著小丫頭,讓她出去。
“松花!”珍珠出言叫住松花,“她是誰?為什麼來跪著?”
“她來這裡跪著就對了,剛才鬧的天翻地覆的三爺爺,就是他爹,他爹闖了大禍,她是來替他爹請罪的。”松花沒好氣的道。
“哦?我知道咱們這裡來了四個小丫頭,是三爺爺挑的人,原來你是三爺爺的女兒,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姐妹叫珍兒?”珍珠看著跪在下面的寶兒道。
“是,我一個姐姐叫珍兒,可惜來的路上,得了一場傷寒,沒熬過去死了。”寶兒在下面抽泣著道。
珍珠愣了愣,想起自己才來到王家莊的時候,因為不耐煩也不會做家務,讓王老漢給自己找幾個丫頭,那天晚上刁蠻任性長得白白靜靜的珍兒,也在遷徙的途中沒了,葬在路邊,這輩子都不得與家人團聚。
松花和澄妮看著珍珠的眼神,就知道她又起了憐憫之心,連忙道:“哼,你姐姐沒了,那是她命薄福淺,平時嘴巴刻薄,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在王家莊那是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她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幹什麼!你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