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
索性便這般罷,不思量,莫難忘。
姜元讓微微嘆一口氣,白淨的臉旁尚又幾分稚氣,只神色卻無半點稚嫩。
“如何想起問我這個,莫不是哪個姑娘叫你知曉到‘心悅’了,這般娘也不必忙活了。”
確實有個姑娘叫他心中一動,只他尚不明白男女之情,也便不曉得這般的感覺究竟是為何。
況現下科舉在即,如何還有心思想旁的雜事。
殊不知,世事難料,便這一回理不清,卻也為幾人錯了緣分。
姜紹謙開啟摺扇,搖了搖頭,“你莫打趣與我,你也不小了,早晚有比我更困頓的時候。”
姜元讓不置可否,於是便回了院子,留姜紹謙一個雲裡霧裡。
這廂雲茂方點過這幾日的藥劑,見人回來,笑道:“方才表姑娘說是這鹿茸量大了些,可是要先換一副煎來吃,待細細問過大夫也不遲。”
姜元讓搖搖頭,徑直進了屋,悠悠的聲音傳來,聽他道:“不必了,吃的藥多了,身子越發抗的住藥性了,便這般罷。”
於是雲茂便也自去料理,這廂姜元讓思起方才姜紹謙的話,一人擇了雲窗底下的炕去坐,直直髮了半日呆。
這日,虞宓在二太太跟前看了半日賬本,便丟下書冊,出來走動。
沿著軒廊橋榭,一路蟬燥聽的人越發熱,眼瞅著到了迎松院。
便提腳進去,側間裡丫頭們陪著幾個面生的丫鬟說話,瞧見她來,忙出來行禮。
虞宓笑說免了,方問道:“這幾位姑娘倒不曾見過,莫不是老太太哪裡找了好人兒,怕我來搶,便藏著?”
幾個丫鬟皆掩嘴笑起來,那幾個面生的見虞宓這般和善,又是個仙女兒模樣的人,便也鬆了些拘謹,只敢偷偷瞧她。
花翠巧是從屋裡出來,聽著動靜,笑道:“噯呦,在沒人似姑娘促狹了,若是老太太的人也罷了,可不巧乃是客人呢,便是瞧上了,也不能給了你去。”
屋裡老太太也聽著了動靜,笑道:“可是你們七姑娘來了,還不進來,站在大日頭底下做什麼?”
花翠一面打起簾籠,一面笑道:“姑娘快請罷。”
一時進了屋裡,方覺著涼快了些,只見四下角落皆放了冰盆,朝外飄著絲絲冷氣。
虞宓乍然遇冷,渾身一激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進了裡屋去,方瞧見花翠說的客人是哪個,這人她也見過,可不是前兒街上跟虞宸一道的梁家的姑娘。
虞宓緩緩走到老太太跟前行禮,待跟眾姊妹皆全了禮方落座。
老太太笑道:“這是我那最不討人喜歡的七丫頭,思思你可跟她玩兒去,你們年輕姑娘一處好說話。她雖淘氣,性情卻是好的,想著跟你合的來呢。”
虞宓微微一笑,“老太太這可顧頭不顧尾了,才說我不討人喜歡,又說我性兒好,到底如何?人家姑娘都叫您老人家弄糊塗了不是。”
老太太哈哈大笑,靠在金絲蝴蝶軟枕上,指著虞宓,笑道:“瞧瞧你們七丫頭這張嘴,越發利害了,誇了你,倒是我的不是了。”
幾個姑娘皆湊趣兒陪老太太說笑,那梁思思眼珠微動,心頭暗想:這位七姑娘瞧著便極受老太太寵愛,又是二房裡唯一的姑娘。
若能嫁到她家去,梁氏便是京裡頭一份兒了,便是皇商也可爭一爭了。
只可惜這般的姑娘,如何也不能進了她家的門,況家裡也說過莫要作那妄想,只瞧著虞八姑娘便是了。
因笑道:“我家老太太時日也說我淘氣,懶的理會我,只到底老人家口硬心軟,哪回得了好東西不緊著我們這些兒孫。想來天下長輩皆是一樣的,老太太也是這般的呢。”
這話可真謂說到老人家心坎兒上,老太太越發喜愛梁思思,連說,“好丫頭,還是你明理。”
梁思思忙又說府裡的姐姐們皆知的,不過未出口罷了。
虞宸湊趣兒,叫梁思思說些外頭話兒與老太太消遣,梁思思也不推脫,挑了外出行商時候的趣事兒。
虞宸虞萱兩個饒有興致地聽著,時不時問個一二句話,幾人一處,逗的老太太捧腹。
虞宓瞧上首聊的興起,便跟虞蓉閒話,因笑道:“這位梁姑娘,往日倒不曾瞧她來過。”
虞萱瞟了一眼,扔了手裡的瓜子殼兒,哼笑一聲,“還不是你們那位好五姑娘,一個商戶女竟是當個正經人交往起來了。還來給老太太磕頭,沒得自降身份,咱們可得離遠著,倒染上一身銅臭